白鹿和豹子再次狂奔起来,怪鸟群宛如遮天蔽日的乌云,尖啸着卷起旋风,吹得人头发乱飞。

“想个办法”余梦洲拉长声音大喊,“这样跑下去就没完没了了!”

“再变一个人吧!”云池无奈地叫道,“我没办法了,也许其他人还能赌赌运气!”

江眠骑在震荡颠簸的雄鹿背上,冷静道:“我来试试吧。”

“好!”云池不由分说,从大哥怀里拉出铃铛,对着江眠一振。

星光大亮,光芒散去之后,云池腿上却重重一坠,压得他叫出了声。

“我靠,什么东西这么重!”

低头一看,云池傻眼了。

色泽牙白,外壳厚重,那层层叠叠的模样,便如起伏的波浪泡沫江眠怎么变成了砗磲啊啊啊!

“老天啊你不要玩我!”云池还拿着铃铛,这下手都被压得抬不起来,想把江眠敲回人形,此刻都成了奢望,谢凝和余梦洲回头一看,纷纷惊呼出声。

“哇,大贝壳!”

“大贝壳”轻轻一动,居然打开了。

里面没有蚌肉,没有蚌珠,却泡着一汪清澈的水,里面蜷着只小小软软的洁白海兔,头顶支楞着两根绒毛的触角,触须尖尖还带着点渐变的黑色。

云池:“啊好可爱……怎么这么萌?!”

海兔江眠在砗磲里转过身,好像他也不太明白,自己怎么变成了这样。

“把我对着天上。”江眠叹了口气,道。

云池急忙挪动砗磲壳,将其掉了个方向。

海兔直起身体,剩下人的眼睛也看直了。

余梦洲:“小海兔!”

“我要摸,我要摸!”谢凝哇哇乱叫,作为代偿,在豹子肌肉发达,光滑如丝绸的脊背上一顿乱揉,直骚扰得顾星桥呲牙“唬”了一声。

江眠无奈地抬起海兔脑袋,趴在砗磲光滑的内壳上,像架小机关枪,开始“噗噗噗”地吐水。

“啊啊啊啊”云池要被可爱疯了,他多少理解了其他人的心情,好想把软乎乎的海兔放在手上尽情揉捏。

天上的怪鸟同时发出尖利的哀嚎,海兔是有毒腺的,海兔江眠喷出去的水花,则直接蚀穿了它们的羽毛,开始在皮肉上火烧火燎地蔓延,溅到眼睛里,更是当场痛得发狂,于天空中盘旋坠落。

“好厉害,”大哥喃喃道,“我第一次见这么厉害的……海兔。”

白鹿四蹄强劲有力地敲打地面,跳过纠结隆起的树根,蒙满青苔的乱石。他们闹出的动静太大,丛林四周,接连响起野狼的嗥叫声。

“还有狼?”余梦洲惊讶,“这地方怎么什么都有啊!”

顾星桥回以低沉的豹子咆哮,仿佛感应灯,沿途一路亮起野兽绿莹莹的眼睛,树枝一声响,一头足有小牛犊大的巨狼自阴影里飞跃,扑向奔跑的白鹿。

刘扶光一甩头,昂扬的鹿角就像锋利的剃刀,猛力将巨狼一下挑起,狼血四溅,巨狼发出凄惨的呜咽声,撞翻在路旁的树干上。

就像吹响了战争的号角,霎时间,数不清多少头巨狼凶悍地跳出树林,翻涌着扑向目标。

狼是群体作战的动物,难怪会不惧豹子的警告。此时此刻,天空飞着怪鸟,两边还有骚扰袭杀的狼群,余梦洲呼叫:“再变一个!”

“变谁?”云池回喊,“我手都抽不出来!”

大哥急忙道:“我我我、我帮你!”

他伸手,猛拽那个被压在砗磲下面的铃铛,旁边野狼张着血盆大口,就要跳起来咬鹿背上的人,刘扶光灵敏地左右躲跳,狼口就一下下咬空,发出令人胆寒的响亮撞牙声。

“拔不出来!”大哥满脑门汗,跟着在鹿背上左右甩动,“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