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监用鞭子一指,“到前面来!”

刘扶光身姿挺拔,又是一身月光的白色,在若干五颜六色里,便显得格外亮眼。

他一回头,微笑道:“我?”

太监看不清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刘扶光也没分心关注前面在聒噪什么,只看到他们摆上来了一张奢华软榻。

“稍等。”刘扶光对同伴点头示意,然后平静地去到最前方。

他只是稍稍走近,两名宦官的眼珠子已经快蹦出去了。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刘扶光就再自然不过地往软榻上一倚,伸出修长干净的一只手,轻轻端起用来示范的玛瑙杯,浅尝了一口里面的香茶。

如此坦然自若,似乎他才是楼兰,是这天下真正的主人。不说一个字、一句话,已然荡平了世间门所有的悔恨与悲伤。

太监:“……”

“软榻尚可,”刘扶光垂下眼睛,客观评价,虽不及晏欢为他准备的千分之一,“茶么……”

他略一沉吟,四面八方的宫人便争先恐后、连滚带爬地扑过来,为他置换新茶,恨不得把茶壶顶在脑门上,虔诚地请他品尝。

“算了,也难为你们。”刘扶光微微一笑,瞬间门看昏过去了七八个宫人,他放下玛瑙杯,轻飘飘地道:“凑合着喝吧。”

太监:“…………”

行云流水地做完这一套动作,刘扶光才想起来什么,转向宦官:“对了,什么事?”

太监棕褐色的脸膛涨得通红,不知是气的、噎的,还是怎么了,喉咙里咯咯半晌,硬是吐不出半个声儿。

刘扶光见怪不怪,早习惯了。既然他们无话可说,他便转回来,对江眠道:“怎么还不去玩水?”

“哦,”江眠敲敲脑袋,想起来,“那我去了。”

说完,就往花园中央的喷泉池子跑。到跟前时,他硬挺挺往里一蹦哒,四肢摊开,像只瘦瘦的翻车鱼似的,肚皮朝上,咕嘟嘟沉下去了。

太监:“你、你、你们……”

没人管耶!云池和余梦洲立刻开始造作地追逐嬉戏,一个在前面掩面娇笑“咯咯咯来追我呀”,一个在后面粗犷浪笑“嘎嘎嘎我来了”。

追到花丛中了,这一对货忽然发现前有桑葚,唐突地“哦哟!”一声,遂双双开始强而有劲地摇撼大树,晃那上面的桑葚吃……给俩太监看得心脏差点爆炸,不是你们力气怎么那么大啊,柱子粗的树都快给你们掰断了!

混乱中,顾星桥倒是什么都没干,他只不过打开了舞衣胸前的装饰金属,放出小蜘蛛,让它到处采集一下建筑和布局的数据,好回去重建一个。

“不要乱跑破坏我的光影!”谢凝大叫,“再捣乱小心我要你们好看啊!”

这时候,无论维护秩序、处理大局的人是谁,又出于什么目的,两名宦官都打心眼里感谢他的……

“滚开,”谢凝皱着眉头端详画面,一笔杆子给俩人戳飞了,“自己找个俱乐部待着去,少拿着条皮鞭在这碍眼。”

就这样,舞娘团闹腾了一个下午,余梦洲和云池吃得手指头紫紫,嘴唇嘴角也紫紫,他们捞起在水底熟睡的江眠,兜着满衣襟的熟甜桑葚回来,挨个给大家分着吃。

“自家种的自家种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要嫌弃……”

其他玩家早早看出这六个人的不凡之处,晓得他们不能惹,这时吃着桑椹,便忍不住凑趣吐槽:“喂喂,楼兰王宫什么时候是小哥你家的了?”

“嘎?”云池一愣,“难道不是我家的吗?”

好自然的反问,搞得玩家都不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怎么着了,只好往嘴里猛塞桑椹,缓解语塞的感受。

入夜,宫人们带一行人去寝宫里休息。月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