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獭们毛绒绒、软胖胖,豆豆眼还不能睁开,成天摊开在云池身上嘤嘤嘤,像一小朵厚奶油似的。如此强大的可爱光波,直冲得他晕头转向、大脑宕机,每天光知道对它们亲来揉去,夹着嗓子说一些肉麻话。

萨迦看着这一幕,见云池偏心,常常跟着变成超巨型海獭,窝在一边生闷气。

等小海獭们长大一点,变成中不溜海獭的时候,家长的苦日子就来了。

中不溜海獭的精力旺盛到吓人,年轻的心灵更是躁动。它们有了变成人身的能力,却仍然喜欢用海獭的外貌漫山遍野乱窜。胡乱吵闹、厮打、使坏、欺负妖精魔怪……什么不好就干什么,这个时候,云池是管不动这帮小混蛋的,只有萨迦出面,用野熊般的巨掌狠狠拍得它们滚出几百海里远,它们才能安分下来,跑到云池怀里嘤嘤地认错、挤眼泪。

等到中不溜海獭长成了大海獭,才是神嗣真正自立门户的时候。但这个时候,海獭们仍然是只长个子,不长心眼的,姊妹兄弟之间门,常有领地与职权的摩擦发生。偶尔出现激烈的事故,便需要萨迦前去解决。

就这样,萨迦离开了他们的岛。他走了没多远,云池突然感觉到旧神殿的异动。

他困惑地前去查看,那神宫尘封日久,此刻却在壁画上显出波光粼粼的金影,犹如阳光折射的清澈水面。

云池皱着眉头,伸指一拂。

“什么也没……喔哦?!”

他不怕有谁搞鬼,也不怕这是什么关乎阴谋诡计的陷阱,这里是萨迦的神殿,谁能在这里害他?

然而,云池的眼睛蓦然睁大,壁画就像磁石,牢牢地吸附着他的手指头,“嗖”地一下,就把他扯了进去。

连绵的墙壁,骤然大放金光,接着又快速熄灭。神殿阒然无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谢凝抹了把脸上的颜料,又用脏兮兮的手指头,往染黑的头发上胡乱抓了抓。

画笔在画布上停顿片刻,他毅然拉下一道颜色,然后单手撑腰,豪气云天地宣布:“完成!”

画室门口,探进一个黑黑的脑袋,以人类不可能达到的角度倾斜着。

厄喀德纳嘶嘶吐信,蛇尾平行着摇曳过来,挤进对他来说仍然显小的门框,惯常裸露的上半身,贤惠地套了条带小碎花的连体围裙。

魔神神情自若,当然不觉得这是一件丢脸的事。他熟练地抱起谢凝,蜷着手指,轻轻擦去爱侣面上五颜六色的油彩。

“多洛斯,你怎么还不吃饭,还不饮水?须知永生的身躯也会感到疲累,别使我心痛呀。”

谢凝笑嘻嘻地在他脸上亲了两下,头也不回地把画笔投进远处桌上的笔筒,问:“吃什么?”

厄喀德纳也笑了起来,心里像浸了蜜一样,甜丝丝的。他回答:“昨天你说过的,烤鸡,冒着气泡的水。”

“好,就吃烤鸡,喝气泡水!”

谢凝回到现代,第一时间门要做的,不是去见父母,而是染黑眉毛与头发。

他银白的发丝,浅白色的眉毛,都是被复仇耗干了心血的表现,行走在外,未免太引人眼球。为了不让家长起疑心,他叫厄喀德纳用神力染黑了他的眉发,他再使幻术,遮蔽了蛇魔的外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