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着一张脸把少年拽起来,又轻柔地去替他擦去脸上的泪水:“小仙尊,怎得这般爱哭?”

那种语气已经近乎妥协,少年身子却僵住了。

果然知道。

喻思言对这个称呼有反应,就不可能对前世半点不知。华云谦乘胜追击:“你进入幻境了?”

喻思言依旧是混混沌沌,对这些关键词却敏锐地很,连声否认,看着好不可怜。

反而像是他把人给欺负了。华云谦在心中想。

“师尊,”喻思言又呢喃一声,想去靠他,却有对方的指尖抵在他额头,“弟子好难受。”

好生委屈。

华云谦脸上仍没有多余的情绪,把无情无义演到了极致:“哪里难受?不去找你的小师妹?”

这回喻思言倒是听懂了,眸子因为难以置信而睁大,眼底又起了一片雾,几乎在下一刻就变成了泪珠滚下来。

华云谦绷着张脸,心底已经软了,想着不管怎么样先把少年中的花香的毒给解了再去问。

人在意识混沌的时候是最好被套出话的,喻思言却把秘密守得死,这样的情况下都不愿意松口,再问下去除了让两个人一起难受没有任何意义。

偏偏就是这种时候,喻思言委委屈屈地说了句:“师尊拒绝我便直说,为什么还要编造个旁人来侮辱我?”

华云谦垂下眸子去,片刻,轻笑一声,把怀里的少年转了个身,让人背对着他,随后在颈侧狠狠地咬了一口。

齿痕充血,红得鲜艳。

牙齿收起,换作舌尖缓慢舔舐,感受到少年颤了一下,才松开,问他:“本尊何时……说要拒绝你了?”

“明明是你一直在拒绝我,言言。”

一只手用力按着他的脖颈,另一只手绕道前面向下去,华云谦话语未停,也不管少年听不听得清楚:“本不想趁人之危,言言待会儿可莫要怪为师。”

喻思言闷哼一声,紧靠在华云谦的怀里,脖颈绷出一条弧线。

华云谦跟「温柔」二字是半点也不沾边。

喻思言被他弄得难受,偏过头去咬他胳膊。

但最后所有罪都归他受了。

甜腻的花香被覆盖过去,喻思言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眼睛肿得难受,在华云谦放开手之后抱着自己的膝盖,把脸埋进去,鼻子还是发酸。

方才是忍不住,这一次却是真委屈。

华云谦好笑地屈指在他后脑勺轻轻敲了下:“方才不是你求的?这会儿又委屈。”

喻思言埋得更深。

华云谦眯了下眼,手捏上他的衣领:“抬起头来说话,我又不会把你怎样。”

说得跟方才折腾人的不是你一般。喻思言心中诽谤一句,但还是老老实实抬起头转过来。

双眼肿得可怜。

华云谦从白玉镯里取出个药瓶来,擦干少年脸上残余的泪水之后就开始给他上药,喻思言愣愣地看着他。

华云谦忽略掉他的目光,一边上药一边问:“言言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

喻思言抿下唇,下意识想偏头,又被华云谦掰正过来:“躲什么?”

放下药瓶,华云谦拿沾着药膏的手在他脸上擦了下:“方才言言算是舒服了,我可半点没得到好处。”

喻思言的目光晃晃悠悠地下移:“那我……”

华云谦毫不客气地捂住他的嘴,然后凑近,两人鼻尖挨着:“言言,我们是师徒。”

他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喻思言却一阵心冷。

只是师徒吗?

他们现在这副模样,还能做一对普普通通的师徒吗?

华云谦维持着那个姿势不动,看着少年眼中情绪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