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那公子哥给撺掇着买了第一次,自然而然地也就有了第二次。这一次华少爷倒也不局限于那一个地方了,各类小玩意儿都备了个齐全,兴致勃勃地拿出来想跟喻思言试试,却被喻小公子冷笑着用一个枕头打出了门。
华少爷捧着木盒子在外面度过了第一次被人从自己卧室赶出去的一晚上,第二天早晨逮着喻思言卖惨,最后美滋滋地得到了喻思言的应允。
喻小公子也不过是脸皮薄,虽然一开始感觉奇奇怪怪的,但是到后面只剩了舒服,他便不再去多追究了毕竟人生在世,还是及时行乐的好。
两人又恢复了先前如胶似漆的腻歪日子,只不过晚上多了这么一项活动,致使喻思言去戏园的精神头都降了不少,园主瞧他这副疲累的样子,毫无阻碍地猜到了试试,叹口气,在喻思言下台之后同他说:“咱们戏园子又不是养不活了,你若实在是累便歇上一阵子,总归是不急的。”
“我知道,”喻思言闻言只是笑,声音很轻柔,“这地界上所有的权贵基本都愿意捧我们这的人,我不担心我只是喜欢唱戏。”
这世道戏子低微,许多人都不懂喻思言这样一个留过洋的,肚子里填了洋墨水的,如何就想不开回到戏园再去唱这个戏。旁人拼了命地往上爬,你却在见过高峰之后转身朝原路去走。
奇怪,实在奇怪。
谁都不明白喻思言心里那些对于戏园子的愧怍:原先他是为了成功杀了华云谦,打听到他喜欢听戏,才有意地回到戏园来。
如今没了奚骛岚在上头压着,他再来戏园,看见师父在台上大放异彩,听到师弟们咿呀呀练戏,他才意识到,原来他当真是喜欢唱戏的。
园主向来是喜欢这个大弟子,听到他这般说,也就放下心来,还是忍不住嘱咐一句:“还是身体为重。”
喻思言笑着应了,转头回到华家去,见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华云谦,就绷起一张脸,走到他面前去,坐下,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华云谦被他那副冷淡的表情吓了一跳,立马放下报纸,问:“这是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
喻思言又盯了他一会儿,最后是自己绷不住了,松弛下来,开玩笑说:“师父他看我劳累,怕你欺负我,不让我去唱戏。”
华少爷直呼冤枉,起身绕到他身后将人抱住:“我都生怕你哪日烦了我跑了,哪里有那个胆子敢锢着你不让你唱戏的?”
“是,”喻思言笑起来,眉眼弯着,也起了调侃他的兴致,“委屈华少了。”
“觉得委屈我,就早日给我个名分。”华云谦顺杆子往上爬,在他脖颈间落了一个又一个的吻。
喻思言浑身的痒痒肉,被他弄得难受,侧身躲开,冷静道:“现在也没几个人不知道我俩的关系了,局限于那一个形式做什么?”
穿戏服登台演出容易,可是穿着婚服……哪怕是外洋那种白西装,喻思言都觉得别扭。
就好像那衣服一旦上了身,他就注定要跟华云谦锁一辈子了以伴侣的关系。
可……哪怕两个人在一起过了这么长时间,过得蜜里调油的,他还是会恍惚:这样一个风流多金的浪子如何就瞧上他一个小戏子了呢?
华云谦已经在竭尽所能去给喻思言安全感,但是悬殊的身份地位带来的自卑,让他还是不敢轻易去迈出那一步。
算了,华云谦颓唐地想。真是不愿意,就这么过一辈子也行,总归人已经成了他的了。
转机发生在第二年的春日。
两个人得了闲出门逛,忽然发现附近就开了家婚纱店外洋那样式的。
实在是新鲜,却穿不得。华云谦心中感慨一句,准备带着喻思言继续走,却忽然发现青年的眼已经牢牢地沾在那橱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