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包车上一路无言，刚踏进华家的大门喻思言却是直接问起来了：“你想怎么对付奚骛岚？”

华云谦脚步一顿，侧头去看他，笑道：“我对付他做什么？”

喻思言等着人说出个三二一来，说说要怎么「借刀杀人」，谁知道听到的是这样的话。

恨得他想要再朝着华云谦身上呕一口血。

华少爷毫无罪恶感地看着喻思言这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气得憋屈的模样，终于是大发慈悲地同他解释：“奚骛岚在外洋呼风唤雨不假，到了国内也就是个纸老虎，他一个人这般，死了都不一定能动摇得了华家的势力。他得逞只有一种方法杀了所有华家管得了事的人。”

而华家的势力有多恐怖？

管事的说的可不止嫡系的华家家主和华云谦，还有旁□□些掌握着实权的人。

整个城市的大部分产业都握在华家人的手上，主家握着利最高的那一部分，剩下的旁支各司其职，维持着这个大家族的运转，死了一个人，会砍掉这棵大树的一部分枝桠，但绝对不会让其倾倒。

杀了华家家主，只会意味着最粗的这一枝停止了生长，但不会对旁支产生太多影响。

所以除非是一代接着一代，不然凭借奚骛岚一己之力，想要在国内动摇了华家是痴心妄想。

身为华家少爷，还是最闲散那个，华云谦根本没有必要去对奚骛岚做什么。

喻思言是个聪慧的，被他这么一点就明白，有些莫名的委屈，也不同他朝里面走了，转身就要踏出门。

被华云谦给拉住了。

“这是做什么？生气了？”华大少笑吟吟，明知故问。

“华少既然帮不了我，我何必待在这？”

喻思言语气冷静，华云谦却听出点别扭撒娇的意思，便笑：“谁说帮不了你的？只是我与喻公子无亲无故的，要帮忙，不该收点好处？”

“你要什么好处？”喻思言很快便习惯了华云谦的没脸没皮，很是淡定地问道。

“言言，以身相许吧。”华云谦听到他问，便俯下身，凑到他耳边去，声音也压低了，轻得勾人，“旁的也不要你去给，你愿意跟着我就行了。”

对着个男人说什么「以身相许」？

哪怕两人亲都亲了，喻思言还觉着别扭。

他是在外洋待过的，那里这样的情状再也正常不过，可他心里仍然横着一道坎。

他对华云谦有欲，他不排斥华云谦。但他不懂爱。

他喜欢他么？如果不喜欢，谈什么以身相许呢？

外洋待的这几年，让喻思言接受了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爱情，也坚定了自由恋爱的想法。

因而这般草率的，他不敢去答应。

“换个吧，”他轻声开口，“别拿情意去做交易，华少。”

这种东西，他不想拿来衡价。

听着前句，华云谦还以为喻思言是不答应，听到后面这半句才明白，喻思言是不想将感情去明码标价。

倒是珍重。

珍重的是自己，华少被他这么一句话给哄住了，便好脾气地道：“那便先放放，等言言何日想好给什么了来回报我就是。”

“华少不怕我就这般赖了账？”喻思言问。

“不怕。”华云谦道。

倒也不是真相信喻思言，而是华云谦有自信将这留洋的小公子给拿下，如此，便应了他那「以身相许」的报酬了。

华少爷心中盘算的好，忽然想起个事来，问：“你隔夜未回，园主急着寻你吗？”

“不急，”喻思言好像同他一样，堪堪想起来戏园的事，道，“我本就不常去，师父他不会过问。”

“那昨日他是如何得知你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