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当，喻公子是在别处见过我。”

喻思言呼吸急促了一瞬，只是极短的一瞬，又恢复正常，道：“依照在下的身份，在旁处想必也难见华少。”

华云谦隔着铜镜去看他神情冷淡的一张脸，唇角又是一弯，张口想说什么，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的园主的声音。

园主方才刚好和他错开，上台的时候正是华云谦踏入后台的时候，这时候下台看见了人，立刻热情地迎上来：“还当今日华少有事未到，原来是在这。”

华云谦听到声音，面不改色地松开了箍着喻思言的手，直起身来，露出个算得上热情的笑来：“闲人一个，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与喻公子一见如故，这才寻到此处，没想到错过的是园主的戏，实在可惜。”

园主摆摆手：“华少何必跟我这般客气，只是这小子已经荒废数年，如今登台大不如前，难为华少抬爱。”

“得华少青眼，在下三生有幸。”师父在这，喻思言也不好坐着，乖顺地站到园主身边，华云谦总算明明白白地看清了那张脸。

铜镜柔化了轮廓，喻思言本身的棱角要显得清晰些，是清清冷冷的长相，说话的时候一言一语听着却软乎得很。

这时候华云谦感兴趣的终于不止昨夜他跑到他们华家院子的原因和这一双一见难忘的眼，他对这小戏子这个人都产生了好奇。

“冒昧问一句喻小公子年岁几何？”

喻思言闻言抬眼，轻蹙起眉，不知道华云谦如何谈到这个话题上来，园主这边已经开了口：“二十三了，早年跟着我学戏，教那戏服压的，长得显小了些。”

的确。华云谦还当喻小公子只有十七八的年纪。长得属实是嫩得很。

“不过差了两三年，倒是显得我老了。”华云谦客套一句，朝着喻思言伸出手，“喻公子回来不就，想必还没有好好逛上一逛，不如今日在下做东，陪公子游赏一番。”

喻思言更茫然了，园主却是喜出望外。

在这个世道，再风光他们也是些供少爷小姐消遣的戏子，说好听点也不过是靠着自己一门傍身技艺吃饭的艺人，尤其在这销金窟，若能得那些少爷青睐，才能长久下去。

华少爷日日听戏，却从来没有见过对哪个有额外的兴趣的，戏园子里样貌好的男男女女都不少，园主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刚回国没多久的大弟子一下子就被华云谦给看上，甚至才一见面就要约着出去。

只是喻思言这张脸长得确实出众。

园主欣喜之余也有犹豫，他希望自家弟子得到贵人赏识，却怕遭到些旁的，只不过，也没听过华少爷有什么好男色的传闻啊……

犹豫之余，喻思言已经搭上了华云谦的手：“华少邀约，在下……不胜荣幸。”

华云谦这一回连眉眼都弯了下来，回握住他的手。

穿一身白衫出去到底不合适，华少爷被赶出了后台，等着喻思言换衣服，没一会儿，戏子不见了，走出来的成了个穿着格子马甲的洋少爷，华云谦看过去，只觉得喻思言这般打扮更嫩了。

喻少爷还戴上了副金边带链的眼镜，显得长相愈发清冷，华云谦阅美无数，如今也看得愣了，直到人走到面前来才回过神，笑了一声，伸手朝那链子上一拨：“盛装打扮啊，喻公子？”

链子被他这么一拨，猛地一晃，轻轻打到脸上，不痛不痒，喻思言神色未变，顺着他的话恭维回去：“跟华少一道，自然不能丢了您的脸。”

华云谦跟他走出戏园，一招手叫停了辆黄包车，才顾得上回他：“小公子，出了园子就别端着了，好生无趣。”

语气里面戏谑之意鲜明，华云谦说完就先行坐上了车，朝他伸出手去。

喻思言搭着他手上了车，道：“在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