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必须死。

奚骛岚选择华云谦，可以让他去怀疑母亲的死因，去跟父亲反目成仇，去对整个魔族埋下仇恨。

而喻思言，生在两界边境，若是父母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最容易被怀疑的就是在修真界仍然留有恶名的魔族。

奚骛岚算计了千年，唯独这一次，因为世界法则对于祂行为的有意制止而被蒙蔽了双眼，没有想到喻思言跟华云谦那微不足道的接触就这么成了让祂覆灭的导火线。

如果最后一剑杀的不是心上人，或许喻思言还不会那么轻易地清醒，也就不会让奚骛岚夺取他灵魂的过程变得那么困难，给了青年绝地反击的机会。

一盘棋下得太精细的时候，就容易一步错而全盘崩。

华云谦面无表情地看完了奚骛岚的这些记忆，从识海中脱离出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残魂丢到祂那个残破的躯壳当中去，并且趁着人无力反抗而把那具躯壳给弄得更加残破。

当真是痛不欲生。

他静静地听着残魂凄厉的尖叫，时瀛在一旁冷静地看着，连着喻思言都没有太多的情绪。

那段记忆华云谦直接用神识将影像给复刻了出来，在场的三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奚骛岚这数千年的罪行。

祂的身上究竟沾了多少血多少泪，已经数不清了。

罪不容诛。

时瀛已经继承了天道的权力，自然也就掌控了这个秘境。他如今比先前更加无情无欲，但是也如先前一样十分听得进去华云谦的话。

三个人便在这秘境当中又待了许久，华云谦和喻思言含着滔天恨意，让奚骛岚这可怜的残魂一个接一个地去体验曾经祂施加给旁人的痛苦，却始终让祂的残魂保持不散。

数千年的时间，哪怕奚骛岚没有什么折磨人的嗜好，同一个地方被接次捅上砍上数剑，那感觉也不怎么好受。

两份怒气在秘境中的时间过了三个月之后才宣告消散，时瀛瞥了眼华云谦手上那奄奄一息的残魂，刚想问要不要直接灭了，就听到华云谦说：“这魂魄还能送入轮回吗？”

这残魂已经不及原来完整灵魂的万分之一，华云谦竟然想让他重新转生？

换一个人都觉得这话说得荒谬。

但是他询问的对象是新一任的天道时瀛。

时瀛点头：“能。”

残魂入轮回自然会对转世有所损伤的，只不过那些已经不在华云谦的考虑范畴当中了。

得到天道大人的肯定回答，华云谦立刻提了要求：“那就让他重入轮回，但是要断了他的修行之路。”

要求不多，时瀛爽快地点了头，直接在秘境当中就撕开了轮回道，把那缕可怜的残魂给丢了进去。

至于未来是投身成个动植物还是侥幸重新成了人，华云谦都已经不想再管了。

至少他是相信，在时瀛的手底下，恶人自有恶报。

三个月之后整个秘境的冰雪都开始消散，草原花田又重新冒了头，成了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他们在这样的生机当中重新走入现世。

外面时间过去得也已经很久，华云谦不知道时瀛把秘境的开口放到了哪里，总之他一落地，就看到了他父亲板着一张脸站在了他面前。

华云谦和喻思言的手还交握着，分外亲密。

魔尊用还算隐忍的目光垂眼看着两人的双手，让自己的声线平稳下来：“一切顺利？”

“一切顺利，”华云谦难得对他父亲的问题这么积极，“原先那天道被我们给诛灭了，如今上面有时瀛坐镇。”

话音刚落，魔尊的神情就变得古怪起来，但是还强稳着没有发作：“你们两个……就这么把剑尊给留在那里？”

“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