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思言梦境中的场景在华云谦的记忆里并没有出现过，听起来更像是天道在扰乱军心。这梦境听着也不像是由「喻思言」制造的，是奚骛岚？

“言言，不要轻易相信天道。”

梦术的另一种方式，施术者是可以自行捏造幻境的，只不过眼下施术者是天道，预知和虚构的幻境不好分辨，才让喻思言感到不安。

涉及华云谦，任何一件事不好的后果都会被喻思言下意识地无限放大。

“你识海里还有人吗？”不想让少年在此事上多做纠结，华云谦挪开话题。

喻思言茫然地看着他，下意识将神识探进自己的识海当中，然后摇了摇头。

空无一人，喻思言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识海怎么还会有别人。

华云谦察觉不对：“喻思言”作为天道，会离开他并不意外，但是停霜剑灵又去哪了？

拿出剑来探查一番，华云谦可以确定，“剑灵”的确是没有回来。

跟着「喻思言」走了？

还是说，那两个仍然在喻思言的识海之中，只不过动用了一些秘法隐藏起来，没让主人发现？

比起前者华云谦更愿意相信后者。

会这样做，想必前世的「喻思言」也不想与现世的他相见，倒是省了他有意去防。

见少年的脸色已经恢复原样，双眼也没有方才那么红，华云谦就撤开了屏障，时瀛立刻朝这边看来，问：“如何？”

“他醒过来之后灵气漩涡就消失了。”华云谦只说了这一句，剩下的涉及到身为天道的那个「喻思言」，便用了传音跟时瀛交代情况。

听完华云谦所说，时瀛稍作思考，忽然拿出剑来，竖直着攻向天宇。

这座孤峰是离天道最近的地方，哪怕时瀛已经没有了剑道，大乘期的一剑也足够对上面造成些影响。

剑刺出去的下一刻，天穹上就骤然出现一个卷云构成的漩涡，由白到黑，如同立在上方的一只巨大的眼睛。

时瀛紧接着跪倒在地上，伸手掩了下，再放开的时候，衣襟洇开一片血迹。

华云谦原以为是那一剑的原因，谁知道自己喉咙也忽然一甜，灵魂深处传来强烈的撕裂感，他废了好大的劲才把血咽下去，立马转头去看喻思言。

少年倒是没什么事情，反倒因为看到他脸色忽然变白而紧张地搀住他。

时瀛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华云谦却没有心思再走过去，缓了一下就立马神识内视，在识海深处发现了问题。

他和停霜剑的联系断了。

更准确的说，是和「剑灵」的关系。

“剑灵”已经不再是停霜的剑灵，但因为是单方面忽然断了联系，才对华云谦造成了反噬。

本命灵剑的契约被解，能对华云谦的实力造成不小损伤。

所以「剑灵」……现在究竟在哪？

“言言，”华云谦拉住少年胳膊，“把识海打开。”

少年顺从闭眼，开放识海，华云谦朝着原先遇见「喻思言」的地方去，没见到半点痕迹，又在整个识海当中转了一圈，也没有什么发现。

当真是走了？

「喻思言」将「剑灵」带走，还断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想做什么？

时瀛那边看样子伤得不轻，单膝跪在地上许久才用剑撑着地站起来，听到华云谦的传音，回复：“剑灵是祂的七情六欲。祂想破道。”

曾经被悄无声息控制修了「天道」的只有时瀛一个人，他对这一条道多少是有些了解。

“天道”与无情道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处，都要求情绪的淡泊，如果「剑灵」是奚骛岚的七情六欲，「喻思言」将他带走，很大的可能就是将这些七情六欲重新送进奚骛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