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谦到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根本不是喻思言将他带到此地，而是停霜剑灵把他带入到了祂的记忆里。

所以，停霜竟然跟奚骛岚有关系？

华云谦动弹不得，自玄衣人的身前进到停霜剑里，真正成为了停霜的剑灵。

在入剑之后，华云谦想趁着对方举剑的空当看清他的脸，谁知道「剑灵」当年就那么盘膝阖眸坐在剑的空白空间里，一动不动。

华云谦气得肝疼。

五感之中有用的只剩下听觉，他听着外面魔族族人的欢呼，隐约夹杂着啜泣声。

大概是因为「剑灵」的原因，他听懂了那些人的话，无一例外是有关死者和正在疯狂肆掠的外族。

玄衣人走下了祭台，越过人群，到了一个极其安静的地方。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一道少女的声音响起，朝这边喊了一声：“阿岚。”

阿岚？

玄衣人是奚骛岚？

铸停霜剑的人是奚骛岚？！

华云谦震惊之余，“阿岚”已经停下脚步，轻轻应了一声：“你怎么到这来了？”

“你早上走得太急，阿母不放心，便让我过来看看。”少女说到这，有些嗫喏，“你当真要去杀那些外族？太危险了。”

「杀了他们，我就能飞升。」「阿岚」的声音一直很轻，也足够无情。

少女的语气中待了惊诧：“飞升？族中长老说飞升就要斩断尘缘断情绝爱。可是……可是你不是说要和我结亲的吗？”

说到最后已经是嗫喏，她话音刚落，华云谦就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恶意他听到「阿岚」说：“会结亲。等结完了亲，我再去驱除外族，袅袅会等我的对么？”

“剑灵”在这一刻睁开了眼，透过祂，华云谦看清了眼前少女的模样竟与林溪迟极其相似，然后就听到祂的一声怒吼：“奚骛岚！”

当真是奚骛岚。

剑柄被握住，奚骛岚忽略掉「剑灵」的声音，看着袅袅一言不发。

袅袅毫不犹豫地点头，脸上浮现出少女怀春的绯红色：“自然会的。”

奚骛岚轻笑，又是几句温声软语，把小姑娘哄得红着脸跑开，这才抽出停霜剑。

剑被横在身前，华云谦也算看到了对方的样貌，但是并不像他认知中那么雌雄莫辨昳丽瑰艳，反倒是一副偏阳刚的长相。

“剑灵”从剑中脱身而出，与他对视，咬牙切齿：“连袅袅你都要利用？”

奚骛岚指尖裹着灵力，一点点抹过剑身，所到之处一丝裂纹浮现，又在下一刻恢复如初。

而华云谦却感受到了全身上下被一点点碾压过的剧痛。

剑和其内的灵是一体的，伤害祂的却是祂的主人。

“若非停霜缺个听话的剑灵，你早该消散了。”

“你不敢，”“剑灵”沉声，“我死了你也得死。至少飞升之前，没有七情六欲，你必死无疑。”

奚骛岚似笑非笑地看着祂：“我若当真没有，又如何会想着算计袅袅，想着怎么拿那些外族的命换我飞升？”

他剥离的不是完全的七情六欲，而是其中的软懦良善。

“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一无是处。”

这「剑灵」是奚骛岚被剥离的七情六欲？

华云谦透过「剑灵」的眼去看眼前的人，实在与他认识的那个奚骛岚大相径庭。

魔修奚骛岚虽然心有恶念，但是至少像个活生生的有情有欲的人。眼前这个……为了飞升不择手段，分明是恶念本身。

“你不敢断了所有的欲，斩断尘缘，你要如何飞升？”「剑灵」蹙着眉，“凭你如今的满腹算计吗！”

“填补天穹漏洞，击退外族入侵，这是此界法则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