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李楹看到男男女女都往一处华丽帐篷前涌去,帐篷顶如圆锥,以穹庐为帐,以毛毡为墙,帐上绣有墨蓝狼纹,阿史那迦道:“那是我的伯父,尼都可汗的汗帐。”

涌向汗帐的突厥臣民,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兴奋神色,仿佛在翘首以盼什么,李楹还?看到了阿史那迦,那应该是四年?前的阿史那迦,与?站在她身边一缕执念化成?的阿史那迦比起来,四年?前的阿史那迦脸上没有如今的凄婉哀愁,反而多了几分天真?和好奇,她拉着旁边侍女的手,又紧张又期待的往前张望着,李楹不由问道:“他们在等?什么?”

阿史那迦幽幽道:“他们在等?……献俘礼。”

第 64 章

“献俘礼?”李楹疑惑道:“那是什么?”

阿史那?迦眸中是?深深的不忍:“那是突厥的一个习俗, 抓到战俘后,会让其上身赤/裸,披上羊皮, 像羊一样被牵着游街示众,意为如羊一样任人宰割, 以此作为对敌人的羞辱, 不过因为献俘礼劳师动众, 近些年, 抓到战俘时?, 大多时候就一刀杀了, 并不会举行,但今日?, 不同。”

“为什么不同?”

“因为抓到的,是天威军的俘虏。”

天威军……李楹怔住,阿史那?迦继续说道:“你知道天威军吧,天威军是?我们突厥最大的劲敌,军纪严明,悍不畏死, 有天威军戍守边关,突厥铁蹄入不了关内道?一步, 尼都伯父和天威军打了许多年, 这次终于在落雁岭将五万天威军全歼,但可惜的是?, 主帅郭勤威自尽殉国,没有生擒到他, 让伯父很是?失望,其余天威军也都力战而亡, 这让伯父更是?失望,不过,还好,还有一个天威军没有死。”

李楹抿唇,她眼神有些茫然,她知道?阿史那?迦说的那?个没有死的天威军是?谁,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阿史那?迦连复述都不愿复述,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继续呆在阿史那?迦的记忆中了,但是?,崔珣不说,阿史那?迦不说,她又如何能知道?崔珣以前?在突厥到底发生了何事呢,所以,她不可以走。

她指甲掐进掌心,强迫自己镇定心神,站在阿史那?迦的身边,继续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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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帐前?已?经挤满了突厥军民,一阵锣鼓声响起,一队穿着铠甲的突厥士兵将一个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的少年推搡到前?面,少年上身赤/裸,身上还有几道?拼杀出来?的刀伤,还有几道?骇人鞭痕,墨发凌乱散落,几缕发丝垂落脸畔,发丝后的面容,却绮丽如天边云霞。

那?是?……十七岁的崔珣。

这是?李楹第一次见到十七岁的崔珣,与二十三岁的崔珣比起来?,十七岁的他,容貌没有多大变化,只是?眼神少了些阴郁和淡漠,多了些少年的愤怒和倔犟,他身材清瘦,又不失力?量感,那?是?少年正常的清瘦,而不是?他二十三岁时?病态的清瘦,他虽然沦落为阶下囚,但仍没有低下头颅,放弃属于他博陵崔氏子的自尊和骄傲。

大概是?他眸中的倔犟惹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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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突厥士兵,一个突厥兵一挥马鞭,又在他身上留下一道?见血鞭痕,但崔珣眼中却仍然没有半分求饶神色,连膝盖都没弯下半分。

李楹听到阿史那?迦身边的侍女用突厥语嘟囔着:“这个汉人,长?得倒挺好看,也挺有骨气。”

但再怎么有骨气,接下来?的献俘礼,也会击碎他所有的自尊和骄傲。

在突厥百姓的驻足和起哄中,一个突厥士兵将一张刚剥下的血淋淋羊皮披在崔珣身上,猩臭羊血顺着崔珣赤/裸身躯滑落,接着那?士兵又将牵羊的绳子套在崔珣脖子上,往前?拉了拉,崔珣被拽的往前?踉跄两步,突厥兵和围观牧民都哄堂大笑了起来?,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