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阙问家仆:“那个乐姬,叫什么?名字?”

家仆道:“盛阿蛮。”

“盛阿蛮……”

那个天威军虞侯,也姓盛,他明明知道必死无疑,却还是拼了命的厮杀,身?上伤口一道接着一道,直到重伤倒地的那一刻,还突然暴起,一刀差点砍断他的脖颈。

他惊魂未定,那虞侯最后?被他的亲兵一拥而上乱刀砍死,死的时候,圆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但那些?砍死他的亲兵,一个个脸上还是不由露出钦佩神色。

他最讨厌那样的神色,一个虞侯,凭什么??这虞侯不就是想进?通化门为天威军求援吗,他就让他,无论当人当鬼,都进?不了通化门。

沈阙思及往事,他摇晃着金杯,喃喃道:“都姓盛?”

家仆吞吞吐吐,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道:“将?军,她就是,盛云廷的妹妹。”

“盛云廷的妹妹?”沈

铱驊

阙一惊,他金杯都不由掉在了案几上,仆人赶紧擦掉洒掉的酒液,重新为他斟上一杯,沈阙却定定看着阿蛮,他忽冷笑了一声:“把那琵琶姬,带来陪我喝酒。”

正好一曲奏完,乐姬们准备退场,阿蛮却被沈阙仆人生拉硬拽,按着坐到了沈阙身?旁。

相比于席上投怀送抱的其他乐姬,阿蛮坐在沈阙身?边,身?体有些?僵硬,显然是不太情愿,沈阙将?金杯重重放在案几上:“不高兴?”

阿蛮忍气吞声:“不敢。”

“不敢就陪我喝酒!”

沈阙之?跋扈,简直是臭名远扬,阿蛮不想惹他,于是饮下一杯酒,但沈阙又倒了杯,阿蛮继续饮下,如此饮了数十杯后?,阿蛮已?被烈酒呛的咳嗽,她委婉道:“沈将?军,奴家不胜酒力,喝不下了。”

沈阙却发了怒:“怎么??连你也敢瞧不起我?”

“奴家岂敢瞧不起沈将?军?”

沈阙嗤笑:“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了,你一个天威军败将?的妹妹,人人皆可唾弃,有什么?脸面装清高?”

他斟满一杯烧春酒,递到阿蛮嘴边:“喝!”

但阿蛮却面无表情的,直接将?他的手一把推开。

沈阙大?怒:“贱人,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阿蛮神色丝毫不惧,她讥嘲的环顾案几上放着的美酒美食,又扫视过被喂养的羽毛光亮的斗鸡:“我阿兄十五岁从军,戍边十年,他在大?漠行军困饿之?时,将?军在长安城赏春踏青,他在边关舍命抵御突厥之?时,将?军在长安城走?狗斗鸡,所以,你有什么?资格,辱我阿兄?”

沈阙被阿蛮怼的目瞪口呆,他拍案道:“这酒,你喝是不喝?”

阿蛮一字一句道:“不喝。”

沈阙怒不可遏,他拿起金杯,就往阿蛮嘴中灌酒,阿蛮拼命挣扎,却被沈阙钳制住,怎么?都挣扎不开,场面顿时十分难看,卢淮再?也忍受不了,他拍案而起:“沈将?军,欺凌一个弱女子,非大?丈夫所为!”

沈阙停下动作,他冷笑:“奴婢贱人,律比畜产,她一个卖了身?的乐户贱籍,我欺凌她又怎么?了?”

卢淮愤然道:“就算她是一个卖了身?的乐户贱籍,也不该被如此侮辱!”

沈阙不屑的扫了眼卢淮:“卢淮,你叔父都不敢惹我,你少多管闲事!”

“我管了又如何?”

沈阙看着他,冷冷道:“你若执意要管,我少不得让你叔父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嚣张至此,卢淮也大?怒,王暄却强拉他坐下,卢淮怒发冲冠:“你拉我做什么??”

王暄低声道:“沈阙是圣人的表兄,是太后?的外甥,皇亲国戚,身?份尊贵,你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