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知道当日她帮着赵五爷算计该是会如何。
今日她会上赵家来送请帖也是因着她与赵家有这么点联系,能请到赵五爷的概率大些,这许是还要靠着陶禾衣多说两句好话。
她便又拉着禾衣忍不住说:“他日若是你有事需我帮忙,尽管说就是,我能帮定是帮你。”
禾衣听她忽然莫名说了这一句,以为她是要她帮忙说服赵霁云参加那满月酒,便轻声说:“我会和他说,但他去不去,却不是我能做主的了。”
钱娘子知道她没听懂自己的话,也没解释,笑着点头再三言谢。
禾衣将钱娘子送走后,拿了请帖交给老管家,老管家却请她亲手交给赵霁云,她便将请帖带回了含玉院。
赵霁云回来时,禾衣已是梳洗好,正在喝茶,她听到动静回头,差点一口茶喷出来,忙捂住嘴咳了几声。
她从没见过赵霁云穿得这样华艳,他总是穿着清淡的广袖长袍,诸如银白或是雪青色,可他今日穿着身红色锦袍,上面纹有金色暗纹,宽袍大袖,腰间一根黑色玉带, 腰带上没有挂玉饰,只挂了一只青色为底白云为绣的荷包。
荷包明晃晃的是唯一的饰物,那般显眼。
他看起来心情极好,桃花眼笑成月牙儿,那般故作姿态地慢吞吞走进来。
第101章 “我不愿为妾的。”
赵霁云今日心情极好。
赵家军年年有一样习俗,年节里不能归家的军士们互相比拼显摆自家妻女为自己做的那些个物件,或是衣衫鞋袜,或是腰带荷包,甚至是咸菜咸蛋,肉酱干果。
赵霁云虽前两年在上京做那龙鳞卫中郎将,但年纪再小一些的时候也是见过这般场面的,那时觉得那些个军士无聊至极,那些稀疏寻常之物有何可显摆的?
他向来冷眼看着,并不参与。
但今日早上,他忽然想起来这事,特地打扮了一番,带上了禾衣给他绣好的荷包,云淡风轻地回了一趟驻地。
军中没有妻女的军士更多,见了他们一向孤寡的赵小将军腰间特地挂出来的荷包,自然是好一顿羡慕。
禾衣不知道这些,只觉得今日赵霁云像开屏了的孔雀,恨不得吸引所有男男女女的目光都来看他,此时回了家还要这样故作姿态地走路。
只见他忽然一甩宽袖,好一个名士风流的模样,桃花眼一挑,温温柔柔说:“喝水怎么也不小心一些呢?”
禾衣擦了擦唇角的茶水,忽略他忽然做作的样子,答非所问,只说正经话:“今日钱娘子来邀你参加她侄儿的满月酒。”她将请帖拿起来递给他。
赵霁云拿过来随意扫了一眼,便放下了,他唇角翘着,在长凳上挨着禾衣坐下来,下巴往她肩上一靠,抓起她柔顺的乌发玩,心情还极美,心不在焉说:“你想不想去?”
“我不想去。”禾衣眉头一皱,不明白赵霁云忽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她声音虽轻柔,态度却极肯定,说话间还将被赵霁云拿去把玩的一缕头发抓了回来。
赵霁云抬头,见到的是女郎婉柔却又显出几分冷淡的侧脸,他一愣,才是渐渐收回了心神,眯着眼看了看她,又拿起那帖子看了一眼,再出声时,声音温润低沉,“为何不想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