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坐在那把害她摔跤的玫瑰圈椅上,飞快地敲键盘。

唐纳言掩上门,慢慢地踱步过去,到了她身后。

他背着手看了几行?,庄齐的行?文还算规范,主题也扣得比较准,围绕时局分析了美国二战后的经济政策,从杜鲁门的“公平施政”谈起,到艾森豪威尔介于古典自由主义与政府干预之间新推出的道路,即“现代共和?主义”,再讲到主张货币学派的里根革命。

唐纳言问了句:“选修了《美国政治与经济》这?门课啊?”

“嗯,你?也学过吗?”庄齐说。

他说:“没有,我和?你?又?不是一个专业。但老沈学了,那会儿我们住一起,天?天?看他写这?些。”

庄齐托着腮检查错别字,她说:“所?以小叔叔去美国了呀。”

唐纳言说:“那你?也要去吗?”

庄齐想了想,“不知道,我先准备着,不一定去呢。”

半天?没听见身后的回答,庄齐转头去看他。

入眼时,她哥还是那副清风峻节的样子,唇角含着浅笑。

庄齐说:“怎么了?你?又?不舍得我走了。”

唐纳言轻淡地摇头,“这?话不对。”

“哪儿不对了?”

“我从来没舍得过。”

庄齐的心跳蓦地停了一秒。

她想要亲一亲唐纳言,但他站得太直了。

于是她招招手:“哥,你?下来一点,我跟你?说句话。”

“你?有什么话就这?么说,我听得清。”唐纳言上过一次当,再不肯依她了,他说:“不要又?想胡来,这?是在家里。”

倒不是他怕,既然事情发生?了,他早晚都会让家里知道,但不是现在,得在做好万全的准备之后。

毕竟桌子一掀,会引发什么连锁反应,他也不能?全预料到。

还要再等?一等?,等?妹妹再爱他一点,再离不开他一点。

庄齐只好自己站起来。

她这?一动,唐纳言也跟着退了两步,他是真?怕了她。

庄齐才不管这?些,她不讲规则地扑了上去,把他抱住了。

唐纳言胸中气息一紧,“就要这?样是不是?就不能?好好说两句话?”

她穿着毛绒绒的粉色拖鞋,就只到他胸口。

庄齐点头,“你?还要说什么,快说吧。”

“没了,下去吃饭。”唐纳言把手覆在她头顶。

小时候她站在他面前?,要和?他比高矮。

为此,庄齐天?天?都喝牛奶,但还是矮了一大截。

她苦恼地问:“哥,我什么时候能?到你?这?里啊?”

“等?你?读高中吧,看能?不能?有这?么高。”唐纳言说。

唐纳言想,现在真?长到他胸口了,妹妹也变成了爱人。

这?个变化对他来说,几乎是翻天?覆地的,需要时间来接受。

谈恋爱和?养姑娘,这?两个行?当也许有交叉,但根儿上还是不同。

养妹妹得拿出威严,叫她走对路,不允许出一点偏差。那谈恋爱呢,他能?时刻板着脸吗?他板不起来,庄齐一撒娇他就没辙。

好在前?面十?二年,该给她立的规矩都立过了,妹妹在外也颇有贤名。唐纳言叹口气,也只能?往好的一头想了。

恍神间,庄齐的鼻尖已嗅了他有一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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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言胸前?痒痒的,他推开了她,“别闹了。”

她说:“你?洗澡了呀?好香。”

“那你?觉得,我一下午都在干什么?”

“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