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马去看唐纳言,像小学考试时,一偷瞄周衾的数学卷子就忍不住去看老师一样,观察他是什么反应。
但哥哥专心开着车,表情温和而坦荡。
庄齐弯了下?唇角,指尾再?暗暗地屈起来一点儿,无?声地牵住了他。
像完成一场受洗仪式,掸去她身上一切的罪恶和污秽,献上最圣洁的皈依,从此与主同活、同死、同葬。
庄齐低下?头去的那?一刻,唐纳言匀出眼神来看她。
他妹妹耳后晃着一抹红痕,即便车内光线暗淡,她又垂着眸,但眸中?涨满了潋滟的春水,一荡一荡地溢出来,微微打湿了眼尾,红润的唇瓣被她自己紧紧咬着,有种说不出来的娇柔。
唐纳言在这上头的经验少得?可怜。
那?些在饭局上凑过来的姑娘,没有庄齐这种岁数的小女孩,她们大都风情万种,类似这样羞羞答答的神情,不可能出现在她们脸上。
他不大懂,只是背着他的眼睛,弄了些一点小花样,悄悄牵住了他的手,就有如此大的反应?
唐纳言牵动了一下?唇角,没作声。
车开进学校,一路到了她宿舍楼下?。
他没说话,庄齐自己抬头看了眼,说:“一下?就到了。”
语气里有无?限的惆怅。
唐纳言听?出来了,他说:“那?再?带你去兜兜风?”
“不要。”庄齐拉着安全带拒绝,她说:“你赶快回去休息,病都没好呢。”
他点头,故意为她声明立场:“是啊,小齐还没想清楚呢,有什么好兜的?”
庄齐憋着笑,强拗出一副慎重表情,“嗯,就是的。”
她下?了车,站在路边挥挥手,“那?我上去了。”
“好,早点休息。”唐纳言坐在车上微笑。
庄齐转过身,唇角的笑容莲瓣一样层层开出来。
她的哥哥好厉害,用三两句话就把局势扭转了,给足了她面子,把她抬到一个空前的高位上,取舍都由她。
天边月色明亮,云层单薄如柔软的轻纱,风一吹就像水纹在流动。
庄齐抬起头,这阵子笼罩在头上驱之不去的乌云,仿佛在今夜散开了。
她在学校住到周五,上完这周最后一节《美国政治与经济》,记下?老师布置的课后论文题目,随人流出了教学楼。
上次晚会过后,庄齐的名气从学院内扩散到了整个校区,都在说国关有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姑娘,还有特地跑到这堂选修课上来看她的。
她刚走到外面,一个靠在车边的男生拦住她,“请问,你是庄齐吗?”
庄齐很淡定地说着瞎话,“不是,你找错人了。”
那?男生的背好像黏在了车门上,半步都舍不得?离开,庄齐在心里骂了一句死装。
他哦了声,“那?你们学院美女真多,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也好漂亮。”
“王二妞。”庄齐看着他的眼睛说完,转身走了。
她赶回宿舍,辛伯已经把车停在楼下?。
庄齐敲了下?车窗说:“辛伯,今天来得?这么早。”
辛伯笑说:“是啊,你阿姨说了,你的那?些衣服,还有换下?来的被子,今天都得?带回去。我可是带着任务来的。”
庄齐不好意思地笑,“好,你等我一下?,我拿了就下?来,都装好了。”
她回了宿舍,又提着两大袋东西出来,辛伯已经下?了车在等,看见?她就迎了上去。
辛伯说:“在学校住着不冷吧?”
“都换了被子了呀,不冷的。”
“那?就好,回家吧。”
坐在车上,庄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