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虞生进来?了,堵在门口不说,还把门关上了。
这下庄齐想走也?走不了。
她听见姜虞生说:“你爷爷病了,现在已经送到了医院,你爸爸让你快点过去,收拾几件衣服。”
唐纳言一听就知道不好。
他皱了下眉,“爷爷怎么了,很严重吗?”
“我也?说不清楚,秘书?说早上起来?还好好的,午饭的时候掉了碗,人也?往后倒在了椅子上。”姜虞生一口气说完,又瞪了一眼庄齐,嘴里却在数落儿子,“我说呢,打你电话?都不接了,原来?是和她在一起!”
庄齐不想再听下去了,也?没那么多礼貌好讲。
她说:“我这就要?走了,伯母让一下吧。”
姜虞生不情愿地侧了一下身子。
一点也?不迟疑的,庄齐拧下门把手出去了。
门关上后,她留心站在门外听了会儿。
这门隔音太好,姜虞生那么尖细的嗓音也?只能听个大概,她说:“这回?你爷爷有什么不测,你就是唐家出的第一个不孝子,这么多年他就盼着你结婚,你连这点心愿也?不满足他。听说她在美国有了男朋友,真是好笑,我和你爸爸都不说什么了,她还挑拣上你了?你还是坚持你的意见,只肯和她结婚是不是!”
不知道唐纳言回?了句什么,庄齐听不清。
但姜虞生又说:“别跟我扯什么觉悟高,神仙也?为一炷香,何况是肉体?凡胎的人!你爷爷思?想境界再高,骨子里也?还是信奉无后为大那一套,跟他一般年纪的陈老?早见着第四代了,只有他还眼巴巴地望着,你的心是真硬啊。难道世上除了这丫头没别人了,就非她不可!”
庄齐没有再听了,脚步沉重地进了电梯。
里头提着旅行袋出来?的唐纳言顿了下。
来?了,命运的诘问再一次轮回?而来?,又沉甸甸地压到了他的身上。他也?不止一次在夜里,一遍遍地逼问过自己?,世界上这么多人,就非庄齐不可吗?
但答案永远都只有那一个。
是的,他就是非她不可。
她是他亲手养大的女孩子。
是和他打断了骨头也?连着筋的共同体?。
唐纳言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呼出来?,“先去医院吧,不要?说那么多了。”
庄齐出了小区,自己?打车回?了家。
路上接到蒋洁电话?,她说:“齐齐,你去哪儿了呀?”
庄齐说:“我弄湿衣服了,唐纳言带我回?来?了换,没来?得及和你说。”
“哦,那换掉了吗?”蒋洁又问。
庄齐嗯了一下,“换了,也?喝了姜汤,现在回?家。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相?信蒋洁也?知道了,唐纳言堂而皇之地抱着她,走了人最?多的一条路出去,今天寿宴上还有谁会不明白?
她也?是到了这会儿才看?清一件事,唐纳言是比她还要?固执的一个人。
否则姜虞生不会那么无可奈何。
她做事雷厉风行,是个不为瓦全的刚硬性?格,工作?上一点不比男人差,但也?拿儿子没办法了似的。
庄齐在胡同口下车,慢慢地走回?了家。她一路都在想,之前的看?法固然都对,从内心出发怎么都不算错,但是不是也?自私了一些?
一点外界的议论,一点和他父母之间还未发生的龃龉,就让她想到要?放弃一份坚贞的感情。这样对唐纳言来?说公平吗?
如果当年她进唐家时,他也?像唐伯平一样只顾自己?,怕接手这么一个小妹妹会耽搁学?业,又担心影响未来?前程的话?,那么就没人会管她了。
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