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齐抠着裙子上的珠花,轻声说:“妈,我?要像你一样就好了。”
蒋洁听笑了,“你像我?怎么好了?”
“就是觉得你韧劲很足,如果爸爸没有死?,爷爷奶奶也还?在,你顺理成章地嫁给了他,进了庄家的门,也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而且还?能过得高高兴兴。”
原来她是这么想的。
蒋洁摇摇头,“你和我?不能比呀,你外公外婆一年到头在外面做生意,留下点钱让我?自己打理自己的生活。读完了高中,我?拎着个箱子就去了纽约上大学,自己报到、入学、收拾寝室,现?在想起来真?是无知又莽撞。”
“可你是什么情况?在唐纳言手?里养成了个娇气小姐,性格上嘛,也难免要软弱一点,当然了,这不一定是坏事?。你爷爷家呢,和他们唐家比起来,也差了一大截,没那么贵不可及,也没那么多气给人受。要真?是他的话,妈妈年轻个二十岁也有点怵的。”
“妈妈理解你,心里再喜欢唐纳言,还?是想以自己的感受为先,不愿和唐伯平夫妻俩去摆擂台、赌心思,想后?半辈子过清净日子,这也没什么不对的。爱里面的最佳人选,并不一定就是婚姻里的最佳人选,这二者是有差异的。我?还?是那句话,你和谁在一起我?都?支持,小朱也是好孩子。”
庄齐嗯了声,“知道了。”
看她低头不语,像是独自在琢磨什么,蒋洁也没再说了。
她去了厨房煲汤。
一小时?后?,蒋洁端着碗出来,“齐齐,来喝鸡汤,你也补补。”
庄齐放下手?机过去,她说:“正好我也饿了,好香啊。”
蒋洁说:“马上就是陈云赓的寿宴了,你和我一起去吧?陈家人都知道你回来了,请帖上写了你的名字。”
“好,以前我?和我?哥也常去陈爷爷那里的。”庄齐喝着汤说。
“那就行,到时?候我?来接你,多喝点儿。”
这时?候天气还?是很热,上午出门时?,外面一丝风也没有,草丛里传来细弱的虫鸣,脸颊被热气熏得发红。
夏治功把车停在了胡同口,收到蒋洁发来的信息后?,庄齐快步出了门。
她笑着上了车,和夏治功父子俩打过招呼,就没再说话了。
这不是庄齐第一次见夏禹,之前那么多场声色犬马里,都?有这位公子哥儿的影子。
他留给庄齐的印象,是没怎么被家里管教过,肚子里也没几滴墨水,个性张扬浅薄的一个人。
这也和他的家庭也有关系,爸妈那么早就离了婚,父亲娶了个比自己年纪小许多的白月光,心思都?花在蒋洁身上,对儿子的关爱有限,也因此在物质上加倍地纵容,把他养成了个标准的纨绔。
譬如现?在,庄齐规规矩矩坐着,他忽然喂她一下,“帮我?拿那瓶水过来。”
庄齐忍了忍,压着脾气给他递了过去,连句谢谢都?没有听见。
夏治功说:“你当哥哥的人,对你妹妹客气一点,别颐指气使的。”
“没事?,夏伯伯。”庄齐笑了一下。
反正他们一年也不见几次。
哥哥和哥哥之间?,也不都?是一样的。
老泰山大寿,周吉年站在园子门口,和他的大舅子一道迎客,穿得比见外宾还?隆重。
长相儒雅的男人就是占便宜,哪怕他上了年纪,远远看着也是一派书生意气,更?兼保养得宜,反而添了些年轻时?没有的味道。
庄齐下车后?,一个一个地称呼过去,到了老同学陈涣之那儿,她说:“你也回来了,上次在柏林见过。”
陈涣之笑着点了下头,“德国也不是人待的地方,毕业以后?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