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扇门,庄齐狡黠地拍了拍手,自言自语:“娶谁,我哥当然?娶我了。”

多?年后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她,仍有一层尚未褪去的稚嫩与青涩,说得再现实难听一点就?是粗蠢可笑。

一直以来,她都被?唐纳言保护得太?好了,没有真正见识过世间的龌龊。

她涉世太?浅,年轻身体中的肌理、骨骼,还未受过丑陋罪恶的浸染,对这个世界仍抱有一丝期待。

那年她才二十出头,命运的狂风还没有吹走她珍视的一切。

吃完饭,庄齐也没让史?主任买单,自己主动付了账。

捎那两个女同?事去地铁口时?,她们摸着身下的真皮座椅,羡慕地问:“庄齐,你?这车配下来多?少?钱呀?”

这个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只管按喜好勾单子,都是唐纳言刷的卡。

庄齐笑了下,“不是我的车,我一朋友借我开的,回头我问问她。”

“你?朋友和你?感情?真好。”

“一起长大的嘛。”

每次有人问起,她都是这么?说的,哥哥也教过她。

一来不引人侧目,给家里惹不必要的麻烦,二来也省些口舌。

庄齐回到家,下车后看到二楼四?处闭拢的窗帘,唇角高高地扬起。

她知道是唐纳言来了。

他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窗帘拉紧,这种类似偷情?的举动,让庄齐半夜里在他身上?颠倒晃动时?,有种额外的眷恋与温存,像没有下一次一样。

但她知道,下一次唐纳言还是会来。

庄齐上?了楼,扔下包就?往书房去,绕到椅子后面抱上?他,一双手往睡衣里伸。

“不要闹,让我写完这最后一点。”唐纳言拍拍她的脸说。

庄齐的下巴磕在他肩上?,“你?干嘛到我这儿来写?”

唐纳言滑动鼠标,“今天是周五,我以为你?会早点回家,谁知道跑去吃饭了。”

“还不是同?事太?热情?,我哪里好意思拒绝呀,虽然?大家没多?久处了,总得留个好印象吧。最后我还抢着结账了呢。”庄齐抱怨说。

唐纳言点头,视线还落在屏幕上?,他说:“将来多?的是机会,等你?读完研考进去,还会碰面的。”

几分钟后,他保存好文?档,关了电脑。

唐纳言捏了下鼻梁,觉得哪儿不大对,转过头,在她的真丝衬衫上?嗅了嗅,隐约一股的烟味。

气味很淡,里面还掺杂着沉香,应该是男士烟,不像女孩子会抽的。

就?这么?一点微小的细节,照样让唐纳言脑中那根最敏感的神经跳动了一下。

他伸手牵过庄齐,把她抱在了自己腿上?,揉了揉她的手腕,“今天累吗?”

“不累,本?来也没多?少?事分给我做,不知道谁私下吩咐他的,真是。”庄齐说。

记得第一天去找史?主任,这个世故圆滑的男人就?问她,“我给你?在实习手册上?盖个章,然?后你?自己去玩儿?”

庄齐哭笑不得地告诉他,“我真是来实习的,不能玩儿。”

饶是这样,史?主任还是诚惶诚恐的,不敢劳动她。

唐纳言心虚地笑了下,“办公室里都是女孩子?”

她不知道哥哥怎么?这么?问,明明都跟他说过一遍了呀,在刚去报道的时?候。

庄齐点头,“我们这一间是,旁边几个办公室挺多?男孩子的,一般我也不过去。”

唐纳言又说:“那吃饭的时?候呢,有人抽烟吗?”

她想了想,“没有啊,史?主任又不抽烟,别的男同?事......好像也没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