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胤上前道:“罪臣失职,机宜司按理说也属我巡边府管辖,罪臣忙于民生事务,疏忽了管理,若诸位大臣有异议,我巡边府可适当接管部分情报管辖权,及时向汴京上报。”
褚明达上前道:“圣上,如今大宋和平,我司备受冷漠都是意料之中,明达常年驻守边境,眼中的世态与诸位不同,暗潮之下,利剑仍在涌动,一张纸条,一个果子都有可能在日后成为威胁我大宋安全的关键,我想问问诸位大臣,国门一关,我们还真的了解敌人吗?我们知道辽国、高丽、西夏此时此刻在密谋什么吗?他们暗中的剑是否对准了我们?我们看不见,我们甚至连辽国皇室都很难渗透进去,我们能看到的就是这些书册、企图逃境的落榜书生、机宜司不会让步,我们会更加不遗余力、严防死守,以畏惧之心度过在边境的每一天。”
“我司仵作送来了浑天阁爆炸案新的尸首勘验结果,此案还有待定夺,袁时谦之子,袁澈,自焚于浑天阁,胃中发现了尚未燃烧掉的硫磺粉硝石粉,根据刑部现场勘验综合评判,有人诱导袁澈喝掉燃物,另外两名监生在救火时被烧死,此人炸毁了我大宋营造中的浑天台,还险些炸死我机宜司三处前去查明真相的谍人们。”
褚明达侧身目光锐利如剑,盯住了左前方气势盛人、沉默不语的袁时谦。
“明达恳请圣上答应一件小事。”
“什么事?”
“明达求圣上赏赐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任何人不能阻拦三处办事,机宜司需要这一个时辰时,明达会向圣上请示,到时请圣上允诺!”
胡胤和闵伯寅不由得暗中对视一眼。
其他朝臣不满之声四起:“圣上!”
中瓦子街扇子铺静悄悄,潮湿的风吹进二楼房里,霓月还在昏睡着。卫聿川靠在霓月床榻地下审阅浸满她鲜血的翰林院审讯笔录,时不时看一眼霓月的状况,缝完伤后霓月便痛晕过去了,浑身上下一点血色都没有,卫聿川自责地彻夜难眠,寸步不离守着霓月,他怎么就大意到中了袁时谦的计,霓月和孙有虞已经被追杀过一次,他怎么就忘了堵住耳朵呢?
卫聿川摸了把眼泪,继续看笔录,突然他目光落在被血迹浸湿的一块,又跑到地下密室找出之前所有收集的程寰书稿,摆在一起比对着。
“……枢轮和杠杆究竟为何不能运转?”
“……到底如何才能使枢轮只转过一个斗?”
这两句话反反复复出现多次,之前他们被程寰的书稿带进去了,全力琢磨她的思想、她的学问、她在研究什么神器,但现在看来是程寰遇到了困难,她是在提问!卫聿川站起来,重新审视这些书稿,跳出学问的视角来看,程寰在向所有能看书稿的人提问,她的神器有个关键的枢轮,到底如何才能使枢轮只转过一个斗?
怪不得印了那么书稿,她想让大宋人一起解决这个问题!
卫聿川豁然开朗,突然听到楼上房里传来了动静,他狂奔上楼。
“霓月!”
霓月斜着身子够床头的水,卫聿川跌跌撞撞连跑带爬奔到了床前,揽她入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卫聿川身体颤抖、语无伦次哽咽着。
霓月虚弱轻咳,勉强笑了笑,脸颊轻轻蹭了蹭卫聿川,好像在说不怪他。
“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我就是太蠢了!”说着说着,卫聿川汹涌哭起了来。
霓月被搂地痛得皱了皱眉,卫聿川赶紧扶她躺平。
“吃……肉。”霓月飘出两个字。
“啊?”卫聿川懵懵噔噔抹了把眼泪开始脱自己衣服,这刚醒呢,就来这个,伤口会裂开的吧?
“饿。牛肉。”
霓月虽然没完全清醒,但卫聿川感觉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