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在野神色缓了缓:“多谢外祖母,那些弩机你拿走吧,权当谢礼。”

这妇人是他外祖,也是当朝唯一一位以战功荣封威国公的女子。

从她便可以窥见,当年齐国公威国公一门二公爵,是何等的煊赫威风了。

哪怕齐家后来出事,当今皇上硬是没敢动这位战功赫赫的将军,她也以一己之力,为齐家嫡系留下了不少香火,不然当初的齐家只怕就跟眼下的陆家一般,衰败凋零。

威国公点了点头,并不多说。

裴在野剑尖遥遥点了点纪玉津:“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把人交出来,我给你留个全尸,二是我把你大卸八块之后,自己去找人。”

纪玉津笑了笑,不语。

忽然他又抬手轻轻拍了三下,几个手下立刻把沈望舒拉扯了出来,其中一个手下手臂上还插着一根短箭,可见她方才已经狠狠地反抗过了,不过她的腿差点没被打折了,因此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沈望舒见到四哥,眼泪不觉掉了出来,呜咽两声:“四哥!”

裴在野见她这样,心如刀割,眉间戾气横生。

纪玉津摊手,笑了笑:“我两个都不想选。”

裴在野突然抬手,剑尖斜斜向下一挥。

如雨般的密密长箭就向着纪玉津射去,他没想到这位太子如此辣手,反应如此迅速,他甚至还没有拿沈望舒当挡箭牌的时间。

他的脸色终于变了,翻身狼狈地四下躲避,身上却还是中了几箭。

原本拉扯着沈望舒的几个将士瞧此情形,也不由慌了神,再顾不得沈望舒,急急忙忙冲过去救护被箭雨笼罩的纪玉津。

沈望舒倒也机灵,翻身就地一滚,趁机躲在了道旁茂盛的草丛里,很快就被裴在野带人护在了马后。

纪玉津再没了可以挟持裴在野的人质,两边正式开始交战,裴在野单留着纪玉津的命,招招狠辣,式式凌厉。

纪玉津招架不住,侧头吐血,神色有些阴狠,他瞧了眼被护在最后面的沈望舒:“你不想让她知道你是谁吧?毕竟她是陆妃的外甥女,陆家倾覆,皆与太后齐家有关,她若是知道你害了她母家,她...”

裴在野根本不和他废话,直接用凌厉的攻击打断了他的话。

纪玉津却又勾起唇角,忽拔高了音量:“你是...”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睁大了眼睛,一柄利剑当胸穿透,直接打断了他的回答。

裴在野从他心口拔出长剑,几滴粘稠血液溅在他脸上,他浑然不觉,剑尖一挑,把不知是死是昏的纪玉津挑到威国公脚下。

他淡道:“交由祖母处置。”

沈望舒没听见纪玉津方才那番话,威国公可是听见了,作为太子外祖母,两任齐皇后的母亲,她皱了下眉,才道:“好。”

她到底放心不下,目光落在裴在野身上片刻:“我不多嘴,你自己多上心吧。”

裴在野没由来的生出一股烦躁,低低嗯了声。

威国公捞起纪玉津之后,打了个呼哨,直接带着人撤退了。

裴在野这才去瞧缩成一团的沈望舒,见她身子瑟瑟,他心里难受的要命,忙小心把她圈进怀里:“你没事吧?”

沈望舒方才还能强迫自己镇定,现在却是再忍不住了,眼泪流成了小河,呜呜地只知道哭。

她越是哭,裴在野越是担心的要命,要不是这么多人都在场,他真要仔细检查她的身子,看看到底哪里伤到了。

叶知秋忍不住提醒:“殿...额,郎君,纪世子这事瞒不住的,毕竟这是在梁州,巴陵王的地盘,您先带着沈姑娘去见沈大人吧,大家好商量出个章程来,看是躲还是如何?”

裴在野觉着他在小月亮面前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