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说着脸色一苦:“不过圣上不乐意回来, 卑职也请不动。”

沈望舒气的拍了下桌子:“反了他了。”

叶知秋擦了擦汗, 心说皇后娘娘这脾气真是越发大了...

沈望舒硬气不过一瞬,她拍桌子拍的手疼,甩着手腕小声斯哈起来,一边吸冷气一边道:“得了,换其他人去也是一样,我走一趟吧。”

她先把小凤凰托付给齐太后,然后才带上叶知秋微服出宫。

稚水庄占地极大,几乎占了半个山头,里头的花草树木裴在野这些年都没有着意动过,任它们自在生长,这些年润养下来,早已是细水潺潺,奇花遍地的蓬勃景色,颇有野趣。

不过这可苦了沈望舒,她穿过好几处繁花茂盛的小径,裙摆都被勾破了,才终于看见裴在野的影子。

清透的月光下,裴在野横坐在高处的秋千上,一条腿屈起,一条腿随意搭,他抓了几个小石子,神色郁郁地打着水漂。

沈望舒和他之间还隔了一条不窄的溪流,溪流上也没建桥,只有几块大石均匀地分布在水面上,勉强算是条路。

沈望舒可不敢踩石过水,只能大声地在河边喊叫:“四哥!!”

她见裴在野转过头,面露诧异,似乎没想到她会过来。

她趁机大声道:“四哥,你过来呀!”

裴在野听见她的声音,慌忙用袖子擦了下脸,下意识地直起身子,又很快坐了回去,哼了声:“不过去。”

沈望舒还不信这个邪了!

幸好溪水不深,约莫只到人的小腿,她很是豪迈地把裙摆一搂,踩着石头就要过河,后面跟着的叶知秋等人都没拦住。

没想到这石头常年被溪水冲刷,已然湿滑得很,她脚一歪,人踉跄了几步,差点跌在河里。

裴在野脸色一变,足尖一点,两个纵跃就到了她身边,一把把她扶稳,凶巴巴地说她:“你是傻的啊,水这么急还敢淌水,万一摔了怎么办?!”

沈望舒半点不怕他,理直气壮地顶回来:“谁让你不过来的!我要摔了,那就赖你!”

裴在野在她面前真是半点威风都不剩了,他吵架吵不过她,只能冷哼了声,把她打横抱起来,放到那处宽大的秋千上。

她的双脚都被溪水浸透了,裴在野先遣退了叶知秋等人,才捧着她的两只脚放在他腿上,褪去鞋袜,小心帮她检查有没有被河底碎石划伤。

他一边取出帕子来帮她擦着脚掌和指缝间的泥沙,一边嘴硬道:“谁让你过来了,你有本事回宫好好当你的皇后啊,还管我干什么!”

沈望舒冲他翻了个白眼:“没有你,我当的哪门子皇后啊?”

她主动坐到他怀里,勾着他的脖子:“早上是我急了点,前几日小凤凰出痱子的事吓到我了,你也是,把好好的孩子颠来荡去的,不是存心吓我呢吗。”

虽然四哥确实狗了吧唧的,不过她最近也的确忙着照看孩子,把四哥给忽略了。

她扁了扁嘴巴:“咱俩都有错,而且你的错比较大,所以别生气了吧?”

裴在野在她跟前一向好哄,随便哄哄他就撑不住了,见她说软话,他唇角不由翘了翘,哼了两声。

沈望舒脑袋在他怀里乱拱:“别气了别气了别气了...”

裴在野给她拱的上火,伸手按住她的脑袋:“别拱了,早不生气了。”

沈望舒奇了:“真的假的?”

裴在野没什么威慑力地重重瞪了她一眼,又佯做不经意地挪开视线:“看见你来,我就不气了。”

他本来想着再生一晚上闷气,明儿个就回去,没想到她居然来接他了,她再跟他说几句话,他连为什么生气都忘啦~

他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