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皆是千张面孔,能似阿月一般的人,实在难得。”

沈望舒一想到太子,心里就堵得慌,又不想当着表哥的面哭出来给他添堵。

她晃了晃脑袋,叹气:“哎,笨蛋都这样。”她用小动作转移注意力,摊了摊手:“表哥你身边定都是聪明人,所以才觉着我难得,这也算是...哎,物以稀为贵吧。”

她说着说着,发觉有自卖自夸之嫌,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

陆清寥失笑,目光不觉落到她身上。

阿月性子明朗,好恶都摆在脸上,对于究竟官场的人来说,她或许过于直率单纯了些,但陆清寥少时便尝遍了人情冷暖,又辗转流离多年,能遇到似她这样的人,实是他的幸事。

她的相貌又极似姑母,姑母聪慧风趣,为人豁达大度,可以说在陆清寥所有女性长辈中,他最崇敬的,便是姑母了。

他心头不觉一动,稍稍侧头,微微倾身,细端详她容貌。

沈望舒察觉到他的靠近,有些受惊似的:“表哥?”

陆清寥不觉面色微红,忙收回目光:“抱歉,我不是故意想这样看着你的。”

他未免尴尬,岔开话头,两指轻搭沈望舒手腕,轻叹了声:“郁结于心...”

他又瞧了她一眼,斟酌着问:“阿月,姨母怀你的时候,可经过什么重大变故?我瞧你竟还有些胎里带出来的恶症,平时很难诊的出来,这回被你突然发作的症候一并勾起来的。”

沈望舒不解地摇头:“没听娘提起过,大约是她与父亲和离,又一路奔波所致。”

陆清寥虽懂医,可为人诊治的机会实在不多,他蹙眉沉吟:“若我没记错,和离之事,姑母定然早有准备,虽伤心,但也不至于仓皇,你这脉象,倒似姑母在孕时,骤然受了极大的打击,以至于急怒攻心,甚至动了胎气。”

他问道:“除了和离之外,姑母孕期还发生过什么?”

姑母死的时候也不过三十多岁,他听陆家侥幸活下的几个老仆说过,姑母身子极康健的,又没有生过大病,怎么会早早地过世了?

沈望舒面露苦恼:“不知道,娘没跟我提起过,原来发生过什么事,娘从来不多谈的,只是听村里人说,母亲生我的时候遭了很大的罪,自那之后身子便不大好了...”

看来姑母当真是孕期出了什么事,陆清寥略一沉吟,见她说着说着带了自责之色,忙岔开话题:“我先酌量为你开几副方子吃着,你惊悸受寒的病症好治,这胎里带出来的弱症,得好好调养才是。”

沈望舒点头应了。

陆清寥开的方子果然管用,眼看着快到洛阳,沈望舒身上已见大好,能下地随意走动了。

陆清寥请她过去用饭,他面前置了方小几,他跪坐于小几之前,风姿雅致,他比了个请的手势,微笑:“我令厨下置了几道清淡小菜,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