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推开门进来,看见她眼眶红红地坐在床边,以为她刚醒来,所以就没有多想。

“姑娘, 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家主身边的人在请您过去。”

孟婵音因为梦而?心绪不宁,听?见兄长身边来人了,羞愧得囹圄地点了点头,随后匆忙起身洗漱。

简单地梳洗完,她随着春心去前厅用?膳。

原以为和昨日一样只有她,谁知来时已经有人在了。

青年眉眼清冷,坐在深紫红的檀木椅上,一袭玄黑长袍衬得那样的高不可攀。

白日的兄长和梦中?的兄长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孟婵音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失神地盯着他,无端又?想起了昨夜那场满是?涟漪的荒唐梦境。

息扶藐正端着白玉瓷碗喝粥,余光扫至忽然停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倩影。

他掀眸看去。

杵立在门口?发呆的女人一身素净,乌黑的长发用?木簪随意挽了个发髻,半点珠翠都没有,全身佩饰极少,青湖百花裙头用?细细的线束出朦胧的曲线。

她目光呆呆地望这这边,仿佛是?第一次见到。

他放下碗,“怎么不过来?”

孟婵音垂下头不敢看他,莲步款款地上前,坐在距他有两?个位置的椅子?上。

身边候着的下人端来莲子?羹。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小?声向他问好?:“阿兄早。”

这副怯生生的模样和昨夜相差甚大。

息扶藐察觉到她明显的变化,眉心微挑,淡淡颔首,接过递来的漱口?清茶。

息府是?几百年的世家,规矩讲究,所以养出来的人也一样矜贵,餐前餐后都有好?久一套章程。

但他从不会拿规矩约束府上的一众弟弟妹妹。

等到息扶藐再用?锦帕擦拭唇角,注意到全程她都没有抬起头,坐在原位浑身僵直,好?似很害怕他。

“怎么,不符合口?味吗?”他放下锦帕乜她。

孟婵音闻言连忙摇头,端起面前的玉瓷碗,舀起一勺含在口?中?:“很喜欢,没想到阿兄还记得我喜欢什么。”

说这句话时她没多想,但莫名?又?生出心虚。

好?似在说他很在意自己。

息扶藐不置可否,恰逢身边的人忽然前来有要事禀明。

他没有在这里留多久,就随人离开了。

待到他走后,孟婵音缓出高悬的心,端起莲子?粥温吞地咽下。

用?完早膳后她无事可做,便想着去府医那里转了一圈,不经意地要了几味药。

因她拿的是?些滋阳之?药,府医疑惑地问了几句。

孟婵音这些年早就已经学?会了,面不改色回?答他们的疑惑,柔声道:“我自幼身子?不适,偶尔需要补气血,故而?想晚上熬汤。”

府医没再多问。

她拿着药材回?到蝉雪院,春心正在外面与旁人一道玩耍,刚好?方便她在院中?生炉子?。

临近下午天边泛起淡淡的暮色,息扶藐书房方才恢复安静。

他懒散地靠在椅子?上,双眸微阖,一条长腿伸直,浑身散发慵懒。

笃笃

门被轻轻地敲了两?下。

他掀开眸看去,从外面传来女子?怯柔的声音。

“阿兄,忙完了吗?”

息扶藐眼中?的冷意褪去,手肘搭在扶手上:“进。”

门口?的孟婵音听?见他微哑的声音含住疲倦,伸手推开门。

屋内有些暗,沉香已燃烬,只剩下淡淡的余香。

息扶藐凝着提着食盒进来的女子?,身段婉约窈窕,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