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嘴上说得难听,也没把小孩怎么样。
只是心急地掐着时间,怕过了药效。
“快吃,你还想不想好了?”
陆安然听见妈妈两字便伸出脑袋。
怯怯的,接过陆母手中的胶囊,仰头咽下去。
“你知道我妈妈在哪儿吗?”
“可不可以带我去找她?”
“你妈......”死了。
陆母及时住了嘴。
她虽然不喜欢这个孩子,但总的来说,毕竟是陆家的种。
其实那日刚骂完陆安然她就后悔了。
但亲朋好友都在那儿,她也拉不下面子,只有硬说下去。
后面想来想去,生出了些愧疚。
大人之间的恩怨,关小孩什么事。
小孩又没有错。
“你妈工作忙,暂时回不来。”
陆安然懂事地点着头,悄悄红了眼眶。
陆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放软了语气。
“等你病治好了,我会带你去看她。”
说完她打了个激灵。
就算以前照顾陆宴,她都没这么温柔过。
“那我们拉钩,奶奶。”
小孩声音软软的,手也软软的,跟她勾着,明明极度脆弱还要扯起笑容。
“好。”
陆安然的病治好了。
陆宴当即公开所有过程和数据,用于全球治疗这类罕见病。
出院那天,他问了陆安然一个问题。
“安然,爸爸想去找妈妈。”
“你会同意吗?”
陆安然大病初愈,人还憔悴着,却扬起大大的笑容。
“会。”
陆母从陆宴手里接过孩子,深深望了他一眼。
“早点回家,我们都在等你。”
32
陆宴带着许宁婉的尸体去了南方。
在一个不算繁华,气候又湿又热的沿海小城。
那里的冬天永远不会下雪。
陆宴每天就呆在见不到太阳的地下室,陪着许宁婉,一遍遍回忆着曾经的故事。
“婉婉,这里的冬天不会下雪。”
“想出去看看吗?”
他打开冰馆,抱起女人软软的身体,稳步往外走。
海风裹挟着咸涩的湿气,轻轻吹起许宁婉的湿发。
陆宴把她搂在怀里,指腹摩挲着她逐渐软柔的脸颊,冰晶消融,顺着苍白皮肤滚落。
这里的冬常年在零度以上。
难以维持尸体的不腐坏状态。
“你看,落日多漂亮。”
陆宴指向海平面。
霞光把云层染成许宁婉喜欢的橘粉调。
“要是太阳永远不落山,我们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