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她看着那钟下，似乎能透过密实的外表看见里面的模样一般。

里梅不知何时又一次来到混沌钟的一旁，试图用寒冰冻住这这顶他眼中的“邪物”，救出两面宿傩。

鹿于像是不经意间，问了身旁的妖族一句：

“那要是有人敲响的话，是不是可以验证一下了？”

那百灵鸟点了点头，脸上是掩藏不住的骄傲：

“东皇钟一响，便是妖族全员出击，所以每逢此刻，我们自当用敌人尸首撞击钟身，以此血祭妖族苍生。”

听到这句话时，少女的脑海有着些微刺疼，却没有在意。

她看着那钟嗡嗡震动，似乎在蓄着力。

紧接着，当里梅的攻击落在了东皇钟上时，只见淡淡的金光闪烁后，一道轻巧的响声蔓延而出，东皇钟终于动了。

却是骤然缩小，飞至半空，露出下方的粉发少年，以及他身侧早已化作数根断裂手指的两面宿傩。

里梅看到这里，差点失声：“宿、宿傩大人？！！”

鹿于吹了一声口哨：“哟，这还没化成灰啊……”

她抬头看着那古钟，却见到这神器轻摇慢摇地飞向了她这里来。

鹿于下意识抬起手，接住了眼前这个缩小成手掌大小的撞钟。

当带有些许温热的古钟落至手心，却无风自摇了起来，随之响起了一道悠远的声音，似乎是那过往的余音绕梁。

不知为何，鹿于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副画面

残日旌旗，金乌泣血。

此间世界无一族生还。

那熟悉的百灵鸟在天空飞翔，最后看了一眼这生养它的大地，撞向了那顶沉坠于残阳下的古钟

“今此我妖族，用自身血肉，祭敌人永不生还……”

“今此我妖族，用数万魂魄，拜天地一线生机……”

百灵鸟的悲歌已无力吟唱，陨落在天边的它，终于奔向了死亡的自由。

他们都厌倦了战争……

可这场劫难他们不得不战……

他们的皇已经陨落于巫族手下，只剩东皇……

最后的一声叹息下，那不理妖族之事的东皇，踩着诸位妖族以及兄长的血和泪，化作了金色的神鸟，声声株血。

“今此我妖族……用我一生不得寸进，用我全身血肉和骨魂……”

神鸟长鸣，唱响那妖族未曾吟完的颂歌

“祭苍生天下，万古同悲……”

他再也不留恋一切，孤身撞响了那陪伴了他一生的东皇钟……

“咚”???

沉寂了数万年的钟，在这一刻响起了最后的悲鸣。

为了这巫妖一族的悲剧，为了它的主人。

时间没有倒转，那所谓生机也不曾给予……

他们沉眠在了这古钟之下，无影无踪……

那一束悠扬的光普照向地面时，满目皆是血的痕迹。

…………

这是谁的记忆呢……

为何那方视角，却是从下俯瞰，可见不可言……

“我来迟了……”

冥冥中，有声音在哭诉着，听得鹿于心中微动

她张了张嘴，却只说出了那句：

“还来得及，这一次，都还来得及了……”

“宿傩大人！！宿傩大人！！”

里梅的声音把鹿于拉回了现实，她下意识看向了身边的百灵鸟，对方同时望过来，歪头：

“小殿下是觉得那个家伙吵闹吗？那我去杀了他吧！”

鹿于眼神有些许复杂。

这只歌声悠扬的鸟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