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这几日算是看出来了,赚大钱的没一个是吃素的。你说天下就那么些个钱,谁都攥得紧紧的不肯给人家,他们怎么能掏到那么多?无非是黑心嘛。你以为于凤眠就那么好心吗?前一阵我那么紧,她来过没有?我求她她都不来,只管拿好听白话搪塞我,今天你瞧,我都没叫她她就自动上门了。能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尚昆想买我的厂,她急了,说明她是一早就瞄准我这块地的。她说什么工业用地转民用地那么难,她做了那么多年,上上下下早跑得不能再熟,又有什么做不到的,不过是想压我的价罢了。我说呢我与她以前又没交情,我离婚她那么帮我,出着主意帮我挣到这个厂子,原来是早有打算的,看死了我管不下去一定会卖掉让她接手,我放下电话才想明白。呸,一个个都是黑心黑肺,别怪我也歹毒。”
小潘听了硬是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大声道:“姐,看不出,你也不是吃素的。看你前面与于凤眠那么说,我都傻了。要是这次接手这个厂前咱们事先有个准备的话,给你几天时间问姐夫学,你一定不会象现在那么样的。你本来就是那块料,生生是让姐夫给埋没了。”
潘迎春听了非常受用,再说大包袱甩出去了,人是无比轻松,笑道:“你这家伙,改不了嘴了,谁是你姐夫?叫他贼子。哼,等我拿到钱,带儿子和你一起移民去,叫他看不到儿子。对了,弟弟啊,我现在最想看看尚昆这贼子拿不到厂子的失望嘴脸,但是我又不想见他。你帮我去与他说,你就说我们把厂子卖了给于凤眠了,人家价格出得高,就对不起他了,叫他另谋好厂去。再把应收款的事情与他说说,叫他接了,告诉他我说的,他要不接,一放寒假我就带儿子出去旅游去,叫他节头节面的见不到他的宝贝儿子。你别的不用注意,这贼子一生气别的不会露出来,就耳朵会红一红,你一定要注意他的耳朵,一定给我记住。”
小潘巴不得这一声,他也很想看平时高高在上的前姐夫失落的模样,爽快地应了声立即就走。潘迎春也不想多呆了,反正要卖出去了,就要被夷为平地的地方,就是被人偷掉点什么又怎么样呢?再说偷掉也不是偷她的了,她心头一松,睡意袭来,这几天她也累坏了,现在重担卸落,赶紧回家睡个好觉去。
第 章
十六
林唯平下了飞机,在等行李的时候,就一直那眼睛往玻璃隔墙外面望,但看来看去似乎尚昆没在那里,心里微微有点失望。不过也好,上下级关系别太复杂,做人也舒服点。
走出大厅,外面一阵冷风灌来,虽然刚从北方回来,挨的冻比这厉害,林唯平还是缩了缩脖子。左右看看,前面没有车,刚想过去右边找个出租车,忽然一辆车慢慢趟过来。这辆车林唯平闭着眼睛听发动机声音都辩得出来,正是尚昆以前借给他开过一段时间的奔驰。原来他等在外面,估计是认识他的人多,他怕等在那里接个女孩子被人看见议论,倒肯定不会是耍酷什么的。既来之则安之,上车吧。
一上车就很暖和,里放着一首怪腔怪调的歌,有点京味,但很好听,很有韵味。尚昆没替她做开门放行李之类的活,而是稳坐着看着她自己做。林唯平心想:你还是不替我做的好,否则我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太不适应了。等林唯平坐稳,尚昆才笑道:“现在这世道反了个儿了,钱在谁手里谁就是老大。这么冷的天你林老大说什么时候回家,我就什么时候准时侯着,一分都不敢差。”
林唯平一听就笑了,这人也太会讲话了,扁的硬能给他说成圆的,轻轻巧巧就把来机场接她的尴尬自己给化解了,但他自己心里恐怕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否则不会一上来就酸她一句,也算是讨个心理平衡吧。侧目见他只一只手轻按在方向盘上,似乎很悠闲的样子,手指还有节奏地跟着歌动,便道:“尚总,这是什么歌?这么好听的。”边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