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如同每一次的生辰,有她的两个至亲陪着她,左边是她的阿兄,右边是她的殿下哥哥,她仿佛可以这般当着一辈子的掌上明珠。

日头从毡窗照射进来,兀自乱舞的灰尘在光线中肆意游走,地上,三个人的身影拉成了亢长的一团灰黑,融在一处。

筷子扑的一声掉在地上。

倪英眼眶蓄满泪水,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兄长,又看了看那一脸平静看着他的殿下哥哥。

她颊上痒痒的,抬手一摸,指尖上一片湿迹,才知道自己哭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比起听闻两个至亲在一起的震惊,她心间更是充满了一股含着愤怒的委屈,愤怒什么,委屈什么,她全然不知,可看着那个温柔的人,她心里居然生了几分妒忌,对自己阿兄的妒忌。

她竟不知自己是这般小气的人,居然对自己的亲生哥哥生出了那样可怕的妒忌,妒忌中含着一种畸形的怨怪,仿佛他抢了自己的东西一般,但任何东西,只要阿兄想要,她自然都不会跟他抢,因为没人比她更懂得那颗藏在冷漠皮囊下的对自己的爱护之心。

可今夜,她却无端端生气了,诸般情绪涌上心头,教她无可自控地流泪。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窝处滑落,她死死咬住唇,拿手背重重地擦掉,狠狠瞪了猊烈一眼,她何曾给过他这位冷面的兄长脸色,但时下,她半点都控制不住心头的厌恶,恨不得冲上去打他。

猊烈目色幽深,喉结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

李元悯垂了眼眸,叹了口气,道:“阿烈,你先出去吧。”

猊烈深深看着他,离去之际他又看了看别过脸的阿英,叹了口气,旋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