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这是一个过于遥远的故事。

老妪的瞳孔里倒映着火光，她并非那场屠杀的经历者，但她能从自己祖母的口中、语气、神态，去想象绝望的当日。

张白白感受不到情绪的沉重，她只觉得这个故事疑点重重。

不提故事的本身，因为老妪只是个转述者，按照她的说法，她的祖母当年也只是一个孩童，真相重现了多少不可考究。但从故事之外的人来说，老妪为什么会告诉她这些？

“一百多年期间，你们本地的猎人在里面都毫无发现吗？”张白白脑子里一边思考，一边继续问。

“没有，那场大火之后，里面就再也没有人生存的痕迹。后来污染、诅咒越来越严重，森林太过危险，去的人就更少了。直到你们这些”

老妪一时间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你们这些不属于这里的人到来。”

张白白一直觉得所有东西都是等价交换，如果眼前的老妇人告诉她一个真相，那么对方其实是想从自己身上得到另外一个真相。

老妪一定是对自己陈述的事情某部分有所怀疑。

“如果事实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你不会告诉我这些。”张白白用笃定的语气说。

老妪开始变的犹豫和不确定，她的视线飘忽：“我感觉女巫没有全部消失。”

张白白没有太过意外，但还是顺着往下说：“这可跟你刚刚说的不符。”

老妪看了眼阴影下的张白白。

“女巫的力量来源于世界，她们会慢慢的觉醒这种力量。原本，无论再怎么捕杀女巫，都会有新的女巫诞生。”

“但是女巫的痕迹越来越少，即便有新的女巫，她们也会很快消失。”

“我原本以为那是国王的手段，但是20年前，我的姐姐开始觉醒女巫的力量。她说，自己是最后的女巫。”

“她发现了一个秘密，独自前往王城，再也没有回来。”

张白白有些不近人情的说：“按照年龄，她应该死了吧。”

“这正是问题的所在。”老妪从衣服最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雕刻精致的水晶，超自然的散发出微弱的荧光，“她还活着，直到现在还活着，但这怎么可能”

[155]第一百五十五章

张白白坐在船的末尾，老妪撑着船篙，浮船慢慢的离开码头，顺着水渠行驶。

她们的谈话停留在老妇人曾经的姐姐下落不明，张白白对此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这位年迈的老太太想要知道某些真相，但张白白帮不了她。

老妪最后拿出来的那颗水晶，可以发光。据说和最后的女巫生命相连接，只要人还活着，它就会一直发光。

但这一点张白白无从考证。

万一只是亲人设法给的最后一丝希望呢？说不准人早就死了，这只是善意的谎言。

张白白不懂魔法，老妇人本人也不是女巫。

这些似乎涉及到位面的秘密，或者单纯只是一段奇幻的王国历史。张白白不会错过了解它的机会，为了可能发生的一切变故做准备。

但现阶段她也不为了这种事做过多的调查，毕竟她的主要精力不能放在这种，目前看来对自己的提升毫无帮助的事情上。

她给了老妪不错的报酬，但也仅限于此。

张白白闭上眼睛，身体随着船轻微晃荡，等着回到安全屋消毒、好好休息。

“到了。”

老妪轻声道。

张白白并没有睡着，睁开了眼睛起身下船。

“我就住在附近。”老妇人看着张白白的背影突然说，“每天都会在这里。”

“知道了。”张白白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