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笑懒懒地靠在椅上,漫不经心拨弄手上的红玉手串,她心底盘算片刻,说道:“我可以替你联络她,只是要取信她,你还须得拿出两件贴身的信物,再写封信来。”
“好。”楼镜并非全身心的信任詹三笑,只是相比于飞花盟其他人,詹三笑更为可信,她能感觉到詹三笑有意磨练她,虽捉摸不透詹三笑的目的,但隐隐约约感受到,或许是因为她们‘同仇敌忾’。且詹三笑其人,总给她以莫名的亲切感,便是詹三笑别有用心,她也下意识认为,詹三笑不至于害她。
楼镜回了自己住处,自柜中取出只小木匣子,匣子打开,门外倾斜进来的天光将匣子里的东西映得片雪白,只见那是块铁片,两边有锋刃,上下是不规则的断痕,面上刻有‘雪魄’二字,这东西,是她从虎鸣山上带下来的唯样物什。
正是当年楼玄之震断的她的佩剑中,刻有剑铭的块碎片。
楼镜又写了封信,提笔时,思潮迭起,她离山已有两年多,不知今时的向日峰上是怎样的光景,怔神良久,落笔时,却连寒暄也无几句,单刀直入,询问郎烨亡故节。
楼镜将信和信物交付詹三笑。詹三笑接过剑铭时,手指在上抚摸着,神色微黯,她当着楼镜的面将信展开,目光自上而下扫了遍,指着最后行‘时至今日,你也该信宗门内有怀异心歹心之人,万事小心,时时警醒,莫要重蹈覆辙’要楼镜改为‘宗门内有心怀不轨之人,望你暗中监视可疑之人,搜寻证据,助我寻查真凶’。
楼镜不愿将云瑶也牵扯进来,詹三笑句话将她喝醒,“这世间没有永世无恙的猎物,倘若猎物不先下手为强,味避让求生,到头来也只有被猎人狙杀的下场。”
楼镜默然,许久,重写了封信,改了最后句,交给詹三笑。
此事妥当后,楼镜又将青麒帮孙莽要吞并红香会之事说,并不瞒着詹三笑,要瞒也不瞒不住,她信詹三笑早已清楚。
“这事你看着办……”詹三笑神色淡淡,说了半句,忽然语调转,“武林中表面的平和已被打破,今年不太平,中原门派势必个个警惕,许州城有忠武堂和盐帮两大帮派,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耳目,暂时避避风头,你今年便不用去杏花天了。”
“依旧来做你护卫么?”
詹三笑笑,意味深长道:“你不是另有事忙,丘召翊忙着对付各大武林名宿,没精力整治手底下人的小动作,西风口往前走两步是余津渡口,往后再走两步是风雨楼,孙莽若是把这条道走通了,日后你从这里到江边,岂不方便。”
楼镜心里好笑,几百里的路到她口里竟变成了往前走两步,不过,也正合她心意。
转眼便过了四月,有楼镜相助,青麒帮的如虎添翼,直将这红香会的脊梁骨打软打服,两大帮会并做个,红香会的总舵主关翼,会里的人称作关刀,半情愿半不情愿的做了青麒帮的副帮主,原先的裘青退位让贤,自领了护法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