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出手,眼神中两点寒芒却挑得女人出手,女人身形一动,一掌倏来,寒意发散,叫人骨子都打颤。楼镜内力急转,真气凝聚,一掌接了上去。
女人出手快,楼镜接的也快,一招之下,全然是内力的比拚,楼镜不敌,身子撞倒在太师椅上。女人退了一步,望着手心,“沈仲吟?”
詹三笑叫道:“韶衍。”
被唤作韶衍的女人气息收敛,走到詹三笑身旁,手搭在她肩上,目光斜睨向楼镜,“阿雪,狼,套上了项圈,还是狼,指不定什么时候回头咬主人一口,你想收她,要打得她夹着尾巴,知道厉害,甘心做犬才好。”
楼镜摸了一把嘴角的血,一翻身子,站了起来,寒凉的蛇血,将她的人养得阴郁,且睚眦必报,那一双眼睛盯住了韶衍。
詹三笑身子一挪,适时拦在两人中间,“半夏,送她回去,替她瞧瞧伤。”
楼镜未动。詹三笑淡然道:“我不是你的敌人,但你要在此处动武,定会吃些苦头,不若回到房中,静思一条妙计脱身如何?”
楼镜垂下眼皮,若有所思:若打,打不过,动起手来,痛快是痛快了,却把往后的路断送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急于当下。
她瞟了詹三笑一眼,那人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姿态,终于,她转了身,顺着詹三笑给的台阶而下,回自己房中去了。
笼中鸟,肋生双翅,亦不能飞。
44、挫败感
楼镜离开后, 詹三笑将下人遣退,“我看你有话想说。”
“你从哪儿捡来的那丫头?”
“半路。”
韶衍听说詹三笑出了一趟门,不知去了何处, 但瞧这声气, 瞧这始末, 八成到了中原地界, 不由得脸青,“你身体才好几日, 这样折腾,万一似龙仇一般,泄露了行踪……你不要命了。”
“师公与我同行,有什么要紧。”
“阿雪!”近年来, 詹三笑明面上如旧, 韶衍却感觉同她愈发疏离, 这不冷不热一句话, 真是将她气得要死,但一见她星眸半垂, 梨花儿瓣一样恬淡的脸,郁结忧急化作一股叹息,声调微软,“你真打算将她收入风雨楼?”
“你几时见我玩笑过?”
“她不行。”
“为何不行?”
韶衍将脸帕扔在扶手上,语气发沉, “阿雪,有人与中原武林暗中勾结,透露了龙仇行踪,致使他遭受围杀。师父闭关多年,修炼功法所生出的僵症终于根除, 此次出关,重掌飞花盟,必然要以追查飞花盟中奸细为名,在盟中立威。”
詹三笑眼神并不注视韶衍,言语讥诮,“你的意思是,整个飞花盟都得瑟瑟发抖,谨小慎微了。”
“师父多疑,阿雪。”韶衍肃然说道:“她是干元宗的人,是楼玄之女儿!你这当口收留她,不是引师父多心么。”
“如今的干元宗容不下她,只怕已在宗内名谱上除了她的名姓,我收留她,让她成为飞花盟一员,将来便是刺痛干元宗最利的剑,这应该是盟主最想看见的事。再者说,她既然是楼镜,我为什么收留她,你清楚,盟主也应当清楚,于情于理,都不为过罢。”
却说楼镜回了自己住处,她心中思绪起伏,詹三笑的话,极具诱惑力。
沈仲吟行踪成迷,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既然是燕子楼的人,寻到他的根,总能找到他的人,只是她孤身一人,无人依仗,探入燕子楼,难如登天,若是得人相助,进了飞花盟,自然……
楼镜心下一凛,终究过不了自己心口那关,飞花盟作恶多端,冷酷暴虐,叫她入飞花盟,与其为伍,真不如杀了她来得容易。
孤夜难眠,下半夜里,楼镜起了身,走到桌边。她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