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头叫的人是韩凌,听到水榭内有动静,因此进了屋内来,“师姐原来在的。”
余惊秋问道:“韩师弟,有什么事么?”
韩凌见余惊秋两颊晕红,清冷温润之姿,平添一抹娇艳,更有妩媚绝伦之感,不由得心里一漾,语气软了三分,“师姐忘了,我与师姐约好,有话要说的,只是师姐今日奔波繁忙,这事只能一拖再拖。”
余惊秋记忆起来,歉然道:“是我怠慢了。”
“师姐忙碌,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不怪师姐。”
“不知师弟是有何要事相商。”
余惊秋燃起一旁小炉,给韩凌烹起茶来。韩凌将手上握着的画卷在案上铺展开,“听闻师姐爱画,这是?谷真迹……”
余惊秋神色大不以为然,“韩师弟,无功不受禄,我说过,你不该送我如此贵重之礼。”
韩凌跪坐在岸边,“师姐,你我是师姐弟,自是无功不受禄,如果是,是……”
“师弟?”
韩凌深吸了一口气,朝余惊秋一拱,“师姐,我,我自入门始,便倾慕于你。”
韩凌抬起头来,脸颊微红,壮胆似的喊了出来,“我,我,我心悦你!”
余惊秋神情愕然,茫然望了他片刻,她初涉情/事,不知如何应对,微微皱住了眉。
韩凌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忙说道:“师姐,我不是要你现在就答覆我,你可以慢慢考虑。”
余惊秋摇摇头,凝望韩凌,柔声道:“师弟,我只将你做师弟看待,我现在也并无心儿女之情,师弟,宗门正值更新换代之时,你身为男儿,应当多将心思放在磨练剑道,侍奉宗门上。”
韩凌的心狠狠从高空摔下,脸色灰败下去,“师姐,我……”
余惊秋的拒绝,使得他毫无挽回之地。
“师姐,我是真心。”
“师弟,我亦是真心。”
余惊秋给韩凌倒下一杯热茶,给自己那杯茶才斟满。云瑶风风火火地进来,端起余惊秋跟前那杯,才啄了一口,便被烫得吐舌头,她喘了口气,“师姐,找着阿镜了。”
余惊秋忙站起了身来,“她人在哪?”
“我听主峰上的师弟说,阿镜和那个大魔头沈仲吟混到了一起去,师父和楼师叔已经先去了,师父怕飞花盟设计,让长老召集门人,也走了。”
余惊秋问:“我怎么没听到召集弟子的钟声?”
“说不是太大的事,所以没有敲钟,其余的事我就不大清楚了,得去问吴师叔。”
话音一落,余惊秋向韩凌说道:“韩师弟,少陪。”
余惊秋人向主峰而去,云瑶也忙跟了上去。
韩凌见她匆忙背影,那叫她的话哽在喉头,心头直发堵,垂下头望见自己费心寻来的名迹,失望挫败升变为忿懑,他额头青筋暴起,脸皮涨得通红,握住那杯茶,狠狠地往画上一摔。
他咬牙切齿,“楼镜,楼镜!你眼里只有楼镜!”
“我将你奉若神明,生怕惹你一丝不快,只愿得你欢心,待你一片真心,你视若不见。她楼镜处处和你作对,性格乖僻,甚至对你刀剑相向,你却总是维护她,一双眼睛,只盯着她看。”
韩凌将一片碎瓷握在手中,太过用力,锋锐之处刺破手掌,鲜血从掌缝中流了下来。
彼时晚春初夏,天气转热,夜里虫鸣渐盛。
另一头,自楼镜被沈仲吟点中穴道昏迷后,便在那虫鸣声中苏醒。他们入住了路旁的客栈。
楼镜被沈仲吟封住内力,活动范围仅限于这客栈内外。
原先那路旁被沈仲吟杀死的马队众人尸首,已不知被收拾到哪里去了,夜里下了一场雨,连血迹也冲刷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