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楼玄之五个内门弟子清居习练之所。
水榭向湖的方向安置有书案,两名女子坐在案边,一着梨黄衣裳的女子趴伏着,脑袋垫在胳膊上,姿态懒散,面容净白,一双梨涡,笑颜纯真甜美,“又是心经,师父回回罚你,就让你抄佛经。”
一蓝白衣裙的女子端坐案前,眼敛秋波,目光温存,一双手俊白修长,执笔书写,眉目微弯,“师父让我静心。”
云瑶支起身来,笑道:“我看师父是想送你出家,到庙里当尼姑去。”
余惊秋紫毫一转,笔头在云瑶额头轻轻敲了一记,“今日是武会终场了,你不去瞧瞧?”
云瑶摸摸额头,“有什么好瞧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阿镜拿得优胜了,再说了,我昨天刚输了,站那多丢人啊。”
“你要是将心多放些在习武上,也能取得个好名次。”
“不了不了,我又不是阿镜,除了练武什么也不喜欢,我平生只喜欢三件事。”云瑶笑出一双月牙眼,“吃饭,睡觉,听师姐念经。”
余惊秋笑着摇了摇头。云瑶随意翻著书本,“只是没想到,第一场比试就是你和阿镜,阿镜刻苦,颇有成效,竟然胜了你,如若不然,现在站在校场上的怕是你了。”
余惊秋运笔一顿,片刻后,微微笑道:“她昼夜苦修,日益精进,取得优胜,理所应当。”
一道声音冷冷地响起,“你给的应当么!”
云瑶回头,瞧见来人,诧异道:“阿镜?武会结束了?”
楼镜左手拿着一样锦布包裹的细长物什,另一手提剑,一脸冷厉,也不答话,剑往空中一扔,握住剑柄一抽,长剑出鞘,剑锋一转,竟是直取余惊秋。
这剑来得好快,剑气凌厉,透着股悍猛之气,如一头蛮牛扑撞而来。这一招大出余惊秋和云瑶两人意料,余惊秋直面剑锋,唯有退身后避。云瑶在侧,被殃及池鱼,往后坐倒,躲开了一剑。
楼镜一剑将那书案如薄纸一般撕裂两半。云瑶望着一地狼藉,“楼镜,你,你吃火/药了你!”
楼镜身不停歇,跃到月窗边的桌案上时
,脚上巧劲一带,将剑架上余惊秋那把长剑带起,朝余惊秋踢去。
长剑如离弦之箭,直射余惊秋怀中。
余惊秋衣袖一揽,化去剑上劲力,握了长剑在手,面对紧逼而来的楼镜,却不拔剑。
楼镜身如轻燕,足尖一点,如电掣般追至栈桥,青锋舞动间,剑气纵横,平静的湖面顿起波涛。
楼镜长剑一抄,滴水声叮咚一响,挑飞数道水珠,水珠疾射而出,清柔之水透出刀剑般的凌厉之气。余惊秋长袖轻抚,柔化气劲,将那水珠尽数拦下,袖上立即晕开大片水迹,袖角的金桂越发明艳。
楼镜趁着余惊秋拦下水珠之时,已攻至她眼前,长剑动若雷霆,是毫不留情。
余惊秋连剑带鞘圈转抵挡,一面后退,只守不攻。楼镜心头怒火更深,叫道:“拔剑!”
余惊秋唤道:“镜儿……”
楼镜怒目而视,“你当我看不出来么,台上最后一招,你让了一寸!”
两人一进一退,直打到了对岸去。
云瑶才追出去,水榭内又进了一人。来人身形高壮,仪表堂堂,十七上下,一道浓厚分梢眉,若是眼睛生得深邃些,便会一脸威慑之象,但这少年双目明亮,不染纤尘,人瞧着便十分敦厚忠正,他叫云瑶道:“阿瑶。”
云瑶叫道:“小猴子。”
他二人同一天进师门,向楼玄之奉了拜师茶。因狄喉比她年长,所以以师兄自居,但云瑶不认,还总是唤他乳名。狄喉待要说她,说了多少遍,云瑶又不听的,他也就纵着她,由她叫。
狄喉刚从校场回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