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实,便走了。
时也命也,余惊秋觉得自己死过了一遭,倒生出几分解脱之感,浑浑噩噩,便以为踏上了往生路,于黑暗之中,一直往前行,走得浑身发痛,双腿马软,再无一丝力气时,她醒了过来。
一睁双眼,才知原来还在浊世挣扎,人却真似死了一遭,心中枯死了,不知今夕何年,不知身处何处,一片茫然,呆呆地望着虚空。
一旁来了个女人,见她醒了,叫道:“哎哟,醒了,醒了!”
这是一处茅屋,她身上盖着棉被,里屋只她身下这只木床,床头有桌有椅,床尾有只火炉,煨着泥罐,热气蒸腾,咕噜噜作响。
女人在旁絮叨,说着她家男人是怎么把她捡回来的,这对夫妻是山外的一桩人家,这家男人除了打猎,还是个掘坟的,送死人手里收罗东西,乱葬岗里都是些孤魂野鬼,身上没什么值钱东西,但运气好也能从怀里掏出一两粒碎银子,且在乱葬岗挖坟,没有死人亲眷追究,一挖一添,也就跟没动过似的。
前两日下了雨,将个浅坑填土给冲开了,露出里面尸首,男人照例过去,见是个女人,犹豫片刻,下了手要收收她的身,忽被她一把捉住手腕,挣也挣不开,将男人唬了一跳。
女人说男人是见她还有口气,好心将人救了回来,实则是心虚,也想着自己抛坟拿死人东西太损阴德,想给自己积点阴骘,这才把她救回来,没想到人真活了过来。
女人见余惊秋怔呆着,好似魂魄丢了,也不知她听了多少,再要说话时,忽见余惊秋下了床,踉跄了一步就要跌倒,女人掺了一把,余惊秋继续往前走,“唉,姑娘,你……”
余惊秋走出屋外,一把推开大门,屋外天光大亮,左是树林,右时旷野,望不到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