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烈忽然道:“你很紧张?我的力气太大了?不然我现在离开,还是叫个佣人来。”
听到这话,沈灼指尖一顿,恶狠狠道:“谁紧张了,你的手太凉了。”
周烈挑了挑眉,也没戳穿沈灼的谎言,“那我继续了。”
这句话,沈灼怀疑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根说的,不然怎么这么滚烫,还暗示性极强。
明明现在他一开口,就能让周烈走,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鬼使神差地容许了周烈的举动。
沈灼觉得这应该是因为周烈的身材。
毕竟之前做任务的时候他就馋过周烈,谁让这人的脸还是身体都是他最喜欢的那一挂。
说不心动都是假的,况且他们又是夫妻……
“洗完了。”
速度太快,沈灼甚至啊了一声,“这就洗完了?”
周烈挑眉,“不然呢。”
“还是你还想做什么?”周烈挑了挑眉。
沈灼对上他眼底的意味深长,立刻反应过来。怎么好像是他很期待一样,“想太多。”
对上他微微闪烁的目光,周烈挑了挑眉,用一条毛巾把沈灼包起来,然后抱着放在椅子上。
就在沈灼以为这就完了之后,周烈还拿过吹风筒给沈灼吹了吹头发。
少了浴室里熏人的热气后,沈灼的脑子也清醒许多。
看着周烈熟练的动作,他忽然有些出神。
上辈子,他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时候,都是周烈把他抱上抱下,给他洗澡,不能洗澡的时候,就给他擦拭身体,起初他还没掉头发的时候,周烈也会这么给他吹头发。
那时的周烈还不太熟练,笨手笨脚的,可却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他有一丁点儿不舒服。
生病到最后的人其实都不大体面,他在镜子里看到过一次自己,他的精神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很多事情当他自己做了之后都没反应过来。
比如癌痛折磨他,他就折磨周烈。
要么水太凉了要么是水太热了,要么就是风大了恶或者风小了,一言不合就把东西砸在周烈身上。
或者是上一秒周烈刚给他喂了东西吃,下一秒他就会故意吐周烈一身。
他一方面厌烦这个人强行留着他,一方面却又害怕周烈离开他讨厌他,觉得他难伺候,只想看着周烈围着他团团转才好。
那种感觉其实很复杂,就连现在想起来,沈灼都有些无法直视那个刻薄的自己。
可是周烈却全都照单全收。
沈灼忽然笑了一声,“周烈,那天我给你找了个骨头架子,你为什么会讨厌啊。”
“什么骨头架子――”周烈说完就反应过来,脑子里立刻浮现那个荒唐的东西,他呵笑一声,“谁看到那东西能喜欢?”
沈灼忽然抬头,透过镜子看着他,十分认真,“可是你之前就喜欢过啊。”
生病的时候,周烈不让他照镜子,可是有一次旁边的病友镜子落在桌子上,他好奇地看了一眼,当时就吐了一下午。
镜子里的他,根本没有人样,完全就是一层单薄的皮肉包裹着骨头,瘦得如同一副骸骨。
再美的人,也逃不过这残酷的过程中。
沈灼没说的是,他其实挺爱漂亮的,毕竟从小就在所有人羡慕和夸赞的声音中长大,他也做过不少恃美行凶的事。
可周烈每次回来,却都像是没事人一样抱着他,而那天晚上,他没忍住把周烈推开了。
他还记得被他推开的周烈脸上是错愕和茫然,最后都变成小心翼翼询问他,“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沈灼只是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很恶心。
对上镜子里他的目光,周烈微微一顿,忽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