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头上缠着纱布的15楼小孩道了歉。
刻板印象野火燎原般形成并大范围流传,于映央从此跟“马桶”息息相关;又像棵杂草,谁来都可以踩一脚,总归无人在意杂草的死活。
于映央其实不怎么介意被人讨厌,反正他也没有什么讨人喜欢的地方,惹人厌很正常。
他只是想不通,于谨温的“搏一把”究竟是想搏去哪里。
而自己阴差阳错地住进了明朔位于雾市的公寓、频繁和明继韬一起登上云港的社会头条、又在异国他乡开启新的生活,算不算替她“搏到了”?
可如果是“搏到了”,他为什么总觉得悲凉?
难道这份悲凉也在于谨温的拼搏范畴里吗?
梦境逐渐定格,而后褪色,最后的画面是小姐姐手里握着的快要融化的甜筒。
白色的奶油融化,滴落在她胖乎乎的手背上,一旁的佣人用小手绢给她细细擦净,没吃完的甜筒被扔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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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睡得太沉,于映央是被明朔晃着肩膀给摇醒的。
Omega的身体柔软,比起沉睡更像是昏迷,没骨头似的东倒西歪,好不容易掀起了眼皮,又垂下脑袋,好半天不动弹,也不知道在想啥。
“于映央,你今天要去做检查,”明朔的耐心耗尽,刚刚捏着他肩膀的手指垂在身体两侧,不肯收紧,不想沾染半点他的温度,“我还有十五分钟出门,你最好快一点。”
于映央像一台古老的机器,慢吞吞启动,随即终于清醒,从床上猛地跳起来;但又因为CPU运载过高,不知怎么就失去了平衡,身体朝着明朔那边歪倒。
明朔敏捷地闪身,退了半步,最后于映央是用一条腿迈到床下的姿势才稳住了身体,没有摔到地上去,转过头对着明朔悻悻地笑了两声。
还没等明朔对他展露任何不悦,他便一只脚蹬地,窜出房间,溜进了对面的洗手间。
十五分钟后,于映央换好衣服,急匆匆跑到门口,嘴里念叨着:“走吧走吧,没迟到吧?”
他的吐息有强劲的薄荷牙膏味,发际的水渍还没擦干,衣服也搭配得很奇怪,只有那双眼睛分外明亮,简直闪烁着一种小人得志的、投机取巧的光
明朔想,他一定没叠被子,洗手台的水渍一定没处理,衣服也散乱在床上、地毯上,没有一点访客的自觉。
个人空间因为挤进了一个不速之客而慢慢变了味道,而一想到自己要被这个不速之客牵着鼻子走,推了工作特意陪同,他心头的烦躁就又加深了几分。
“哥哥,”临出门,于映央又用胳膊挡住门板,不好意思地笑,“我从下飞机到现在就没吃东西了,我可以拿片面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