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他终于端着两盘水果出来,一盘是碧绿饱满的青葡萄,一盘是浑圆水润的西瓜球。
“我,要处理一点工作?,大概要在书房待一个小时,能麻烦你?再?陪小芽玩一阵吗?”说话之前?,明朔刻意?退开几步。
于映央叉了一块西瓜球,放进小芽嘴里,“好的。”
Alpha喜形于色,“太好了,家里的陈设都没变,小芽的玩具也还放在原来的地方,你?需要什么自己拿就行。”
于映央吃了一颗葡萄,“好。”
去往书房的那几步,Alpha走得格外张扬,欣喜得近乎跳跃。
虽然?不能一直看着于映央,可是能和他一直待在一个空间里,就已?经?是他过去两年想都不敢想的奖赏了。
小芽吃掉大半盘的西瓜球,终于饱了,打了个西瓜味的水嗝。
“央央,我的眼睛酸。”小芽揉揉眼睛,又揉揉自己的小肚子。
这是他想睡觉了的意?思。
于映央偷笑,“昨晚闹到那么晚才睡,早上又天还?没亮就醒了,现在肯定会困得呀。”
“我想见爸爸嘛。”小芽扁扁嘴。
都这么困了还?不让孩子睡觉,小芽委屈。
“好啦好啦,”于映央见好就收,托着小芽的屁股将他抱起来,“抱你?去睡觉吧,你?还?在自己的房间里睡吗?”
“嗯。”小芽点点头,“爸爸也陪小芽睡。”
“你?每次回来,爸爸都陪你?睡儿童房吗?”于映央忍不住好奇。
“嗯,”小芽说,“那个房间里还?有?央央的味道。”
“我哪有?什么味道。”于映央笑他天真。
且不说他的信息素本就无味,即便就是有?味道,也该在他离开一礼拜后就散尽了。
然?而推开客卧的门,于映央才发现,这个房间似乎从来没有?空过。
床头放着明朔的那些智能设备专门的充电座,床下的地毯上有?几本原版小说和两支文件夹,小座椅的靠背上还?搭着成人款的薄外套。
更别?提空气里浓郁的蛋糕香。
床品大概是早上才换的,熨洗出的褶皱还?没被湿气抚平,被面散发着干燥的棉花香。
于映央将小芽放进床里,坐在床边,给他掖好被子;小芽头朝着他的身体蹭了蹭,瞬间进入梦乡。
仔细观察,房间里明朔的痕迹还?有?很多,比如?小写字台上摆着的几只相框,里面嵌着小芽的满月照、生?日照,以及那之后的,好几张于映央的照片。
薄薄几张定格了他的二十岁,双眼绽放着光芒,笑容纯净而满足,那是他被爱着、也由衷爱着一个人的时候的样子。
像一朵肆意?盎然?、风雨不俱的花。
可如?今,他变成什么样了呢?
偏了偏头,他对上窗户表面反射出的人影。
看不清样貌,只剩薄薄一个轮廓,被窗外的风雨吹得微微打晃。
于映央收回视线,点开一盏小夜灯,暖黄色的光芒照亮了照片上的面庞,他将自己的那几张都扣进桌面。
.
雨越下越大,狂风呼嚎,像是种暴戾猛兽的嚎叫。
于映央选了个安抚类的歌单,调低音量,将手机留在床头,离开房间,让小芽踏实地睡一会儿。
书房也开了盏灯,间或传出明朔压抑的说话声,似乎在进行一场胶着的谈判。
于映央无聊地在客厅溜达,祈祷着雨能快一点停,至少给他留出半小时的时间逃出这里,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在里面缩一会儿。
大概是住惯了小房子,这次回来,他感觉整间公寓好像都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