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牵着两个孩子转身离开,萧韫目光怔怔地看着门口。

“瞧什么呢?”秦婈拉起他的手往回走。

“没什么,阿娘。”萧韫默默把目光投向秦婈的肚子。

晌午过后,萧琏妤离开景仁宫,朝承天门走去。

公主府的马车早就停在角门外了。

午后阳光刺眼,萧琏妤怕晒,甫一出宫门,头上便出现一把油纸伞,脚下瞬间多出一片阴影。

“殿下小心路。”傅荀低头看着走路一晃又一晃的苏令仪道:“小殿下也小心。”

萧琏妤看着傅荀额间的汗,叹口气,道:“都说了你不用站在外面等我的。”

傅荀规矩道:“谢殿下,这是卑职的本分。”

就在这时,她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早朝过后,等候私下召见的众臣工陆续从角门走出来,他们互相作辑,依序返回各自所在的衙署。

大理寺卿郑百垨看着苏淮安,笑道:“镇国公可还有打算回大理寺任职?”

苏淮安虽恢复了爵位,但身上却并无官职,今日上朝也是一身白色的常服,配着国公爷的腰封配饰。

依旧是那个玉树临风的端方君子。

他笑道:“老师要是还收留我,我立马就回大理寺。”

郑百垨双鬓已白,早就起了辞官的心思,但皇帝不放人,天天同他画政治清明的大饼,他又馋,故而只能提着一口气撑着。

他们一边走,郑百垨一边道:“景明,我已到耳顺之年,确实想回家享天伦之乐了,去年得了个乖孙,忙得都没抱上几回。”

苏淮安认真道:“老师身子骨还硬朗,这么早就要辞官?”

郑百垨板着脸揶揄他:“怎么,娶了天家公主,心也要偏到天家去?非要榨干我这老家伙不可?”

苏淮安倏地笑道:“景明不敢。”

“你且先回大理寺吧。”郑百垨看着他,又玩笑道:“怎么也比回刑部强,是不?”

虽说朝中都传薛襄阳与苏淮安关系不一般,但郑百垨心里却是一清二楚,这薛襄阳灿灿的笑容里,总是阴风阵阵。

苏淮安点头,笑道:“好,那明日景明便去向陛下请命。”

左一声景明、右一声景明。

明明离的也不算近,偏偏就是入了公主的耳朵,她面无表情地放慢了脚步。

天家公主出门奴婢侍从环绕,旁人想不注意都难,大理寺的同僚们瞧见了,忍不住朝苏淮安挤眉弄眼。

挤眉弄眼还嫌不够,几个主薄又开始咳嗽。

轻轻重重,一个个跟得了肺痨似的。

苏淮安只能回头去看

其实她在,他一早就知道。

傅荀替她掀起马车的幔帐,萧琏妤提裙上车,车夫回头道:“殿下,走吗?”

萧琏妤不答,故意掀起帘子,对傅荀道:“你上来。”

傅荀一愣,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公主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长公主看着他,旋即,把袖中的帕子递给他,柔声道:“都是汗,你擦擦?”

这语气,令傅荀下意识回头

四目相撞,心中不由道了一句,果然、果然,又开始了。

苏淮安朝马车走过去,步伐不紧不慢,似是知道他不过去,她也不能走一般。

绿头箍怀思伯戴了就戴了,他苏景明定然是戴不得。

他行至公主府的马车旁,朝她轻声作了个礼,不等她答,便弯腰上了马车。

他抱起大眼一闪一闪的苏令仪,给自己腾出来个地方,挨着她坐下。

萧琏妤立马开口道:“谁允许你上来了?镇国公的马车呢?”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