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恒受伤,却哀声苦痛,已经有好些人来看他了。
他终究心里是?有些失望。
失望子恒的表现,更失望官家对子恒,居然真的不?如对赵诚关心。
人是?经不?起比较的。
就拿刚才来说,赵诚明明听见了,却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立即退出?去。
同样的事情,子恒就做不?到。
实话说,赵诚也?尴尬,这个年纪的人了,尴尬就尴尬吧,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他继续坦然说:“过几日子恒大婚,官家的意思,是?让我来看看需要?什么,尽可能办妥当,我好回去复命。”
赵德明听在耳中,就仿佛官家已经定了赵诚,打发嗣子出?来办事。
他心里五味杂陈,“你在官家身?边当差,不?可分心,子恒婚事已经拖了再拖。而?且一切从简,没什么需要?忙的。”
赵诚也?不?愿意多呆了。
“我就来问问,等?会?儿要?进宫。那您忙,我就先?走了。”
赵德明起身?送他。
出?门前?,突然问:“官家最近,是?不?是?心绪不?佳?”
赵诚随口答了:“还好。”
赵德明望着赵诚的背影,神?色莫辨。
出?了晋王府,他回头看了眼牌匾,然后策马而?去。
一路上还在琢磨,怪不?得当初大宗正举荐他去官家身?边当差。
他当时只以为大宗正是?给他施恩,然后给他机会?,将?来让他辅佐赵吉,一路做赵吉的双花红棍,这是?宗室子弟最稳妥,也?一辈子有保障的一条路了。
没想到,还要?让他卖身?,既然大宗正这么笃定,并且让赵策同意他这个人近身?侍奉,那就是?赵策也?是?知道大宗正的打算的。
他想了一路,又?觉得不?太对,要?是?赵策和赵德明叔侄商量好了,为何赵策不?直接定下呢?
那就是?彼此心知肚明,但互相依旧有猜忌。君君臣臣,赵策对赵德明这一支,还是?有些忌惮的。
最后无奈叹气,一切都好像由不?得自己做主,连自己当谁的儿子,当谁的孙子,都做不?了主。
这还了得。
老?喷子要?是?知道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反应。
他一路胡思乱想,等?到宫门口,见张文饶和范德两人出?来,他站在一侧打了声招呼,双方点?头致意,错身?而?过。
两人出?去后,张文饶又?回头问:“赵大人,可否改日请赵夫人登门?”
赵诚回头粲然一笑:“当然可以。”
张文饶尤其?喜欢杜从宜送给汪伯言的自画像,他已经快到古稀之年了。也?想求一幅画。
张文饶点?点?头,再什么都没说,转身?出?去了。
可赵诚还是感受到一些不?同,而?且,他突然想明白很多关卡,以前?从来没有察觉的细节,和被?他有意无意忽视的人际关系。
汪伯言有意无意之中,其实给他争来了很多友善的同盟。
不?管他自己的想法如何,朝中的人什么想法。
其?实。他和赵吉,早已经成了储君的竞争者。
这是?不?争的事实。不?会?因为他一味避战,一味的按照自己的猜测行事,就能改变的。
所以汪伯言和大宗正,已经站在了对立面。
怪不?得最近宫中,极少见大宗正了。
今日当值他都不?怎么走心,傍晚回家后杜从宜还在画图,她对一件事专注的时候,谁都不?能打扰到她。
赵诚一个人在屋子里休息,杜从宜见他进了房间很久也?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