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悬崖边发现了他的衣裳,已经送回来了,我们为他建一座衣冠冢。”
“在哪儿?”柳绡平静地问。
梁尘看了看平安,平安转身端来一个盒子。
柳绡过去打开一看,一件脏兮兮的上衣,身侧已经被撕烂成布条,沾在上面的血已经凝固,摸上去硌手,但她还是死死攥着。
“原来夫君真的抛下我了。”柳绡喃喃说了句,才转向梁尘,“梁公子,你能帮我吗,我想好好给夫君送行。”
梁尘忍住眼角的热意,起身握住她发凉的手,重重说道:“绡儿放心。”
就在落霞镇上何家布置灵堂的时候,给何岩的信已经托人送出。
一向安静的何家院子里,来了不少帮手,有胡爷派过来的,也有庄子上李管事带来的人,梁尘也在,平安指挥着大家注意这注意那。柳绡有时也出来看看,但大部分时间,她都守在灵堂前,燃香,烧纸钱,或者不知疲倦地擦拭刻着何崇名字的牌位。
除了行动略显迟钝,她看上去就跟平常一样。
远在祥城的何岩正忙着配药,在收到关河县管事送来的信时,愣在当场。
大哥死了?!他怎么会死呢?
当付成来找何岩时,就见他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院子里。
“何岩?”他喊了句,走上前,一巴掌拍上何岩后背。
何岩身形微晃,抬头看了看他。
“药配得怎么样了?”付成没察觉何岩的异样,笑着问。
“付爷,我要回关河县了。”何岩声音冷静。
“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家中兄长去世,需要我回去料理后事。”
付成听完,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付爷,请您转告那位公子,药的配制要延后。”何岩把手中的信折好,收回衣袖。
“因为事情紧急,我不便在此久留,这边店铺的事我会交给可靠的伙计,一切等丧事结束后再说吧。”
“令兄的死是……”
“他负责的船队出了事,最后他也没能回来。”
付成隐约想到什么,但是一时没想起来,只肃穆地道了句:“节哀顺变。”
何岩点头,“望公子见谅。”яoùяoùωù⑹.cοм(rourouwu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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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口信
落霞镇何家院子里。
柳绡一身缟素,跪在地上,往燃着微弱起伏火苗的铜盆里,放了一串纸钱。
“绡儿,别总是跪着,烧完这沓纸,就先起来歇歇吧。”梁尘实在不忍心,看她这样跪下去。这两天,她几乎就是在灵堂跪着度过的,对他的话,也似乎充耳不闻。
梁尘摇摇头,正要去扶她,就见平安走了过来。
“少爷。”平安一礼,“何家二少爷已经进入落霞镇地界了。”
“知道了。”梁尘点头,是他派人去找仁益堂的管事,给远在祥城的何岩送信,算算日子,他也是该回来了。
地上的柳绡烧完纸,缓慢而郑重地磕了三下头,就听院门外有些喧闹。
何岩见院门近在眼前,从马上翻身而下,撞到了一些摆在院墙旁的花圈。他只瞥了眼,就大步跨进院里,没走几步,就见白衣白帽的柳绡伏在地上,动也不动。
他不知怎的,心头冒出一股火气,冲上前,就要把她扶起来。
然而他刚伸手,就被拦下了。
“何二少爷。”梁尘语气和善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何岩一时没说话,盯着梁尘的脸看了个遍,又转头看了看堂上两支白蜡烛中间的牌位,才淡淡回了句:“梁公子。”
“我在祥城受到管事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