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上已经全都是洗发水,估计宋持风生平第一次给人洗头,控制不好量,挤得有点多,白泡把她的黑发全都盖住,让宁馥看起来好像戴了一顶毛茸茸的羊毛帽子,不知是不是出于愧疚,看着他的眼神也跟一只小羊似的,格外乖巧安静。

宋持风与她对视两秒,腿间更是一阵涌动灼烧,他只能掌心扣住她的脑袋,把人那张小脸儿转到另一侧。

“要冲了,闭上眼。”

好不容易给宁馥洗完澡和头,宋持风把换上新睡裙和内衣裤的宁馥抱出去之后,直接回头把湿透的衬衣给脱了。

男人上身精壮,脱了衣服之后腰背肌肉极为清晰凌厉,伴随着他把湿衬衣甩进脏衣篓的动作,肌肉线条一阵拉扯抻张,再回到原状时却又更多了几分紧绷感。

直到此刻,他身上只穿着一条象征着文明的西装裤,腰间皮带依旧克制紧扣,整个人却如同一头已经完全进入战斗状态的野兽,每一寸肌肤下都躁动着一股蓄势待发的味道。

宁馥几乎不敢在现在对上宋持风的目光,她垂着眸,就听宋持风哑着嗓子跟说了一声:“等我一会。”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男人脚步声远去,这个城市顶端的高层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她头发还没吹,只裹着一条厚实的毛巾,坐在床上盯着脚踝处的伤出神。

药膏刚才已经完全被揉进皮肤里,再加上热水一冲,现在整个扭伤的位置里好像涌动着一包火。

宁馥猜测宋持风可能是去换衣服,毕竟他刚才衣服裤子全都湿透。

她屏住心中杂乱的想法,拿起手机看了一会儿,回了几条林芋:圆独家诗筠她们的消息,还有余晓枫等舞团同事的消息,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十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说长不长,但对于换衣服来说,也不短了。

宁馥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偌大的房子里却听不见任何一点动静,在这样一个夜里,静到令人忍不住心慌。

她坐在柔软的床上,愈发感觉如坐针毡,忍不住叫了一声:“宋持风?”

没有反应。

客厅的灯关着,从明亮卧室朝外看,只能看见一片空洞的黑暗。

宁馥心里开始有些不安,又连着叫了两声均无得到回应之后,便忍着疼下了床,小心翼翼地把受伤的脚送进拖鞋里。

以前庆城大学就发生过这样一件事,历史系有一个老师,有先天性心脏病,有一天晚上回家路上忽然被一只从上跃下的野猫吓得直接当场休克过去,送医院之后没抢救回来。

虽然宋持风没提过他有什么遗传病史,虽然她不是那么喜欢他,但是要他真的倒在自己面前,宁馥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扭伤的脚几乎不能落地,宁馥只能慢慢地挪到墙边,一路扶着墙艰难往外走。

在此之前宁馥从没觉得房间太大也是一种困扰,等她好不容易摸到门边,额头又有点轻微的汗意了。

一片漆黑的客厅果然没有任何人声,但旁边房间的房门却是没有完全关住,而是留了一道细细的缝。

灯光从缝隙中漏了出来,落在地上,笔直一道,就像是穿行于海面的灯塔光柱,吸引着她的目光,指引她的方向。

宁馥朝灯光的方向一瘸一拐走去,在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却依旧没能听见任何声音。

她内心的不安在扩大,左手紧紧捏着手机,右手推开了房门。

“宋持……”

风字尚未出口便紧紧地噎在喉咙口,从刚才起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此刻背对着门口,背后的肌肉紧绷成一片劲峭山峦。

他手落在腿间,下半身的西装裤并没有第一时间脱去,浸饱了水的黑色布料在他的动作下紧紧地包裹着那双有力下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