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是真服了,“自从你这石膏拆了之后,你就天天吃面,你想干嘛啊,你想追那家面馆老板啊,他们夫妻俩结婚三十年,儿子都比你大了,你第三者插足进去不太好吧。”

郁庭知懒得理他,潘彭与则是笑嘻嘻地凑过去:“昭你就少说两句吧,知道那家面馆最早是谁带我们去的吗?”

这小子,明面上跟人家冷战,暗地里只能去相同的环境里舔舐伤口,可怜劲的,都不稀得调侃他。

“潘子,叔叔最近忙吗?”

潘彭与的调侃就那么直挺挺地落了地,郁庭知也没有要接的意思,却突然没头没尾地向他抛出一个问题,搞得潘彭与还愣了下:“还行吧,干嘛?”

就这一句话,还想告家长啊。

“这不好久没去你家跟叔叔阿姨打个招呼。”郁庭知单手抄兜,满脸纯良地耸了耸肩,“正好最近也挺想和叔叔聊聊天。”

“得了吧你。”还不就是想问问我爸生意场上那个姓裴的朋友的事儿。

潘彭与翻了个白眼,“我回去帮你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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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面,三人回到学校,潘彭与肉麻兮兮地说要送郁庭知回去,想趁机问问他到底有什么事需要他这个兄弟挺身而出,结果还没进文五班教室门,就先听到了里面乱七八糟的声音。

毕竟隔着一扇门,潘彭与也听不大清楚,就听到什么“别哭了”之类的,他是一点没拿自己当外人,跟着郁庭知推门进去,就看裴希坐在座位上,双眼通红抽噎,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个没完。

“哟,怎么了这是?”

潘彭与虽然之前也没跟裴希打过几次交道,但那时候每次见她,印象都挺一般,他觉得这女孩有点木,一副跟她说什么都回不过神来的样子,结果没想到哭起来的时候,那双眼睛倒是灵动了,眼泪在眼窝里打着滚,眨一下眼就掉出来了,那股委屈劲扑面而来地烫人,让他这种狼心狗肺的看着都觉得挺于心不忍,“怎么哭成这样了,妹妹。”

肖怡宁满肚子都是火,本来还想说谁这么油,抬头先看到郁庭知,就把话给憋回去了,只愤然地说:“今天中午我们班没锁门,班上就闹贼了,不知道是谁进来乱翻了一通,把裴希的零钱包给偷了!”

“操,真是狗日的玩意。”潘彭与听完倒也没有太意外,二十三中整体鱼龙混杂,就旁边的艺体部,每年不知道要出多少打群架的事故,卸胳膊断腿都不是新鲜事,这种小偷小摸在老师那甚至排不上个号,“丢了多少钱?”

小姑娘看起来已经哭了一会儿,红着眼睛嗫啜着说:“一百多……”

更准确来说,是一百三十六块。

裴希记得很清楚是因为昨晚她才刚从舅妈那要了钱,原本是一百四十一块,吃午饭前从里面取了五块钱出来。

“这么多?”潘彭与还以为她一块钱都得要,身上应该没几个子儿,“全给偷了?”

“因为她舅妈一般给饭钱是一两周给一次,昨天刚给完,然后还有一点她自己攒下来的零花钱。”肖怡宁一边蹲地上把裴希剩下的本子和笔捡起来,一边说:“她所有钱都放在一个零钱包里,刚回来的时候,书包里的东西全部被人倒出来了。”

所以刚才回来看到书包里的书散落一地的时候,裴希顿时有一种天都塌下来了的感觉,她

想安慰自己说没关系,再回家问舅妈要,却自己都知道站不住脚。

昨天要钱的时候舅妈就已经很不开心,又提起说本来想让她上个技校,她非要上这个没用的普高。

有时候裴希也真的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执拗了,明明知道自己不是舅舅舅妈的孩子,是寄人篱下的那个人,这种隔了一层的血缘关系,和水本质上并没有任何不同,却还是想厚着脸皮,硬着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