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郁钟林出事,郁庭知发现自己看不到属于他的可能性了。

是,他仍旧可以读书,甚至如果他愿意,就在厘大混个数学系博士也未尝不可。

可再然后呢。

没有了。

他的人生似乎到这里就到头了,剩下的就是安稳地工作,结婚,生子,在父母的身边见证他们的老去,和死亡。

一眼便望到了尽头。

“如果非要说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那可能就是你加快了我做决定的速度吧。”

一开始郁庭知尚且能够自我麻痹,自我安慰,这可能已经是一种幸福,他应该尝试去理解。

直到裴希也走了。

裴希迈出了他一直迈不出去的那一步,这份决绝比起使他痛苦,其实更让他羡慕。

“你以为这是你造成的伤痕,”

他抬手便将那根腕带丢向车前窗玻璃,黑底红横的运动腕带在阳光下,看起来如同被血痕划开一道口子的永夜。

郁庭知低头又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疤,语气有种如释重负的轻快,在这一刻,他仿佛又变回了高中时那个举重若轻,不可一世的少年。

“不是,这是我通往自由的入场券。”

裴希泪眼朦胧地看去,那才是她熟悉的,光风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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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

包厢里,季清很快发现了裴希的去而无返。

自从经历过小儿子的自杀,季清陷入过很长时间的自我怀疑,此后行事作风也变了很多,总觉得少了那么两分自信。

“我刚……没说错什么吧?”她有些不安地向丈夫求证,“我会不会表现得太热情了,让小希感觉压力很大。”

“不会的。”郁先明宽慰她:“小希是个好孩子,她肯定能明白,你是对她抱有善意的。”

看着妻子仍旧有些郁郁寡欢的脸,郁先明也没好意思说,郁庭知可能已经到餐厅附近了的事,只能又笃定地说了句:“我看得出来,她也很喜欢你的,只是可能确实工作有事,所以不能留下来。”

所以他猜测,裴希没回来,俩人应该是在楼下碰到了吧。

果不其然,又过了十几二十分钟,小姑娘回来了,眼眶鼻头都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一场。

郁先明的目光已经下意识地在往她身后看郁庭知这臭小子回家了也是居家办公,每天昼夜颠倒,日落而作,日升而息,今天他特地把郁庭知叫过来,也有一定因素是希望他能趁机倒一下时差,别搞得跟个吸血鬼一样另类。

但出乎意料的是,裴希是一个人回来的。

郁先明当时就有点想骂人,这小孩什么意思,给他创造机会,把人惹哭了就让人自己回来了!?

也太不懂事了,活该被甩。

“小希,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季清完全不知道郁庭知来过一次,看裴希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脸色也带着点没有血色的苍白,同为女人立刻会意,凑到她面前小声地说:“是不是来那个了?”

裴希愣了下,才发现长时间的上厕所,加上难看的脸色,还真很难找到其他的解释,便小心翼翼地点点头:“嗯……还好这家店里有应急电话。”

万幸她刚才回来之前确实去了一次厕所,发现了这家餐厅贴心的小秘密。

“那你别喝冷的了,你的杨枝甘露我帮你一个吧,嗯……姜汁炖奶怎么样,正好驱寒的。”

“好,谢谢阿姨。”

季清在那头忙前忙后地招呼裴希的时候,郁先明也给这不懂事的儿子发了个消息过去。

你人在哪?

怎么让小希一个人上来了,是还没到还是?

那头,郁庭知才刚发动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