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如两个黑洞,惊得顾悄头皮一麻。
顾准可不懂顾悄的苦,他拒绝老头好意,只接过他手中昏黄的纸灯笼,沉默地走在前方。
布履踏在青石地板上,留下细微的跫响,顾悄也无端轻下脚步,甚至不敢随意向黑洞洞的屋内张望。
冗长不见光的连廊似乎没?有尽头,他们在夜色里走了很久。
祠堂这?些地方,总是比外面寒气重上一些,顾悄不得不默数起步数,分神给自己壮胆。
一路穿过仪门、正庭、享堂、寝殿,直到后天?井处,顾准才停下脚步。
他推开其中一扇不起眼?的小?门,躬身猫腰率先进入。
顾情看了眼?顾悄,下意识地牵起他冰冷的手,将他拉在身后,也跟着进了。
顾悄懵懵懂懂一抬眼?,案台上密密麻麻几百个黑黝黝的牌位压了过来,令他直接软了双腿。
要不是顾情扶着,他估计得摔个大屁股墩。
灯笼的光线并?不足以叫他看清楚,但越是这?般影影绰绰,越叫他心惊肉跳。
现?代?人早已不兴宗族祭祀的旧俗,但集体无意识里对死亡的恐惧,仍令他本能地心跳加速,肾上腺素飙升。
他下意识紧紧攥住了顾情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