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暄忙着去扶他,不留意?也挨了一个手刀。
来人一身紫色八卦高等道袍,两撇长须无风自动。
抬手间?,也不见怎么使力,就将顾悄身体置于龙床内侧,与老皇帝齐齐躺平。
“陛下,皇图霸业,最容不得心慈手软。
臣的阵法只能维持柱香时间,眼下时机难得,恕臣冒犯了。”
“不……”
神宗嗫喏着阻止,却有一股邪力裹挟着他神志,令他昏昏睡去。
摆平几人,老道向着身后道。
“还不速去将他新的躯壳搬上床?难道还要?为师动手?”
“是?。”青年得令,忙将宁暄塞进床榻最内侧。
他目光舔过顾悄原身那张靡艳绝伦的容颜,停在宁暄虽也不错但终归乏善可陈的脸上,遗憾之情溢于言表。
“哼,蠢货。”
佘天师骂道,“人之情貌必会随着魂灵而变化,等他上了宁暄的身,日后长开不会逊于当下,你这淫徒,不是?最好玩弄这等稚雏?”
那点风月心思,被天师直言不讳点破,显得尤其腌臜不堪。
方白鹿敛眉压下心中不快,并未反驳。
手下愈发加快了画阵的速度。
很快,道士也摆好法阵所需一应法器。
他凝神嘱咐徒弟,“接下来的几息,至关重要?,无论如何替为师守住这养心殿的大门,你能?不能?得偿所愿,就看此举了!”
方白鹿点头。
蹑手蹑脚行到殿门前?,攥紧手中迷魂药粉。
这头,老天师摇起法铃,一阵冗长的符咒念完,他咬破食指,分别在三人额间?、人中、两胁、胸口?画上繁复的符文?。
这符很是?考验功夫,最后一笔落下,道士喘了几口?粗气,神色却松了下来。
“阵成,只消取三人中血引路,便可牵引各自魂灵归到指定躯壳。”
如此,神宗就能?换上顾悄的壳子,名正言顺再当一甲子皇帝。
顾悄就能?换上宁暄的壳子,成为一个无权无势的傻皇子,若是?这般方白鹿还是?拿他不下,那不如就此去了孽根,自此歇了那些风月心思。
而他佘天师,当然是?再享一甲子尊崇,将他这一门发扬光大。
换舍的法子阴邪,条件也苛刻,须得血脉之间?,甘心情愿。
巧就巧在,唯一不甘愿的那个,本就是?换命而来。
无主之壳,自然是?凭本事挣,哪要?讲什么甘愿不甘愿?
“哈哈哈,牛师兄,说起来贫道还要?谢你一句……”
顺利点下最后的人中血,佘道士信心满满收了法器,就等着新帝睁眼。
他正沉溺国?师的美梦里不可自拔,蓦地四经八脉一震喷出一口?血来。
“怎么……怎么可能?……会被反噬?”
他难以?置信,抬手掐诀演算,“到底,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老道士这般动静,猪也要?醒了。
顾劳斯头大如斗,抱着脑袋坐起身,“你个半吊子道士,当然是?因为,我与他二人互不相干、毫无关系,能?换得了舍才?出鬼了。”
他“呸呸”两声,一边擦人中污血,一边捞起菩提上挂的哨子狂吹。
几乎是?下一秒,养心殿沉重的红木门就被锦衣卫踹开,北司林茵忍着后怕,一个刀柄一个小朋友,亲眼见到“谢夫人”无恙,心才?落回?肚子里。
这等关键时刻,谢大人竟能?忍住不亲自来守,足见他逼“夫人”抛家弃友的心有多铁。
指挥使摇了摇头,他家大人是?真苦,寒窑枯守几十年,好容易盼来正主,正主却被一堆孽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