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顾家,是血亲,又对顾情?有从龙拥护之功,没有我,在新?朝定能过得?很好,去编你爱的书,去会你志同道合的朋友,去帮许多与你素未谋面的人。

可谢家不一样,且不说谢氏早年残杀云门弟子不知?凡几,单论新?皇继位,卧榻之侧就难容谢氏这等悍然凶物。”

“不会的,你是我的爱人,妹妹不会……”

他急切地解释,却没错过谢昭眼中的讥讽。

“你当明白,任何时候都不要高估人心。

顾情?或许与你情?同手足,看在你的面子上能容谢氏几年。可端看神宗与高宗,一母同胞兄弟,皇权之下,久处依然落得?个兄弟相残的结局。

悄悄,我不想因我,坏了你与顾氏最?后的情?分。

也不想因为我,再次将你至于险地。”

他轻轻笑了笑,“因为那时,我就真的……再也没法?控制心中杀意了。”

“悄悄,你也一定不想看到那样的场景吧?”

说完,谢昭强硬地挣开他的手。

他人高腿长,来去如风,顾悄踉跄着,才在小院偏门系马桩上追上牵马的他。

哭包早已急出满脸的泪痕。

他是真的分不清,学长是在同他演戏,还是真心。

恍惚间?,他仿佛又听见方?才谢昭的剖白

“悄悄,若事实真同剧本一样,你是皇嗣,又对我无意,那这便是我最?终的选择。”

眼见谢昭翻身上马,随行将士先一步绝尘而去。

他不顾危险扯住马鬓,“学长,你说清楚!”

瀚沙忙上前将他扯回。

谢昭高坐马上,三两下安抚住惊马,一声低语掩在嘶鸣当中。

“悄悄,主动权从来在你手上。”

我会在海滨,一直等你。

马蹄远去,踏花成泥。

大战在即,风起云涌。

遣走谢昭,神宗也说到做到,立即重用顾氏。

他亲自挂帅,苏青青任先锋,迅速集结京中有限兵力,背水一战。

不止如此,他还秘密召见了顾准,许是应下同等诺言。

老大人开始脚不沾地左右逢源,整个京都一片唱衰嚷嚷着“不如借机南迁”的官场,竟叫他奇迹般搅活过来,生出几分同仇敌忾、共御国辱的气氛。

老人家也临危受命,从南直户部尚书官复北直兵部尚书。

上位发布的第一道军令,就是叫匆忙赶来勤王的西军绕道去一趟通州。

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后援大军就算到了,京师粮草也管不了他们?三顿饭,与其来了饿肚子不战而溃,不如打好先遣战,耽误两天拐去拿个外卖。

这般,勤王大军又得?晚到两天,守城压力愈发艰巨。

老大人一摸胡子,“无碍,我家夫人本就擅攻不善守,如此倒是两相便宜。”

他说得?还是谦虚。

京师重地,城防布兵虽不多,却也远不如陈愈以?为的好,攻。

五日下来,鞑靼骑兵显然急了。

眼见着北、西两路勤王的大军将到,鞑靼领帅终是咬牙做了最?后的奇袭。

五月初五,又是一年端午。

可惜这日再无祓禊去灾的闲情?,天色未明,趁着守城将士最?疲倦的时刻,城外骑兵不知?从何处调来攻城器械,霹雳车、登云梯,出其不意开始强。攻。

攻的还是防守最?弱的西门。

苏青青与顾二对视一眼,借着夜色掩护,各自回防,只等着瓮中捉鳖。

三个时辰后,西门破。

鞑子骑兵势如破竹,涌入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