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苦哈哈押解粮草赴北境增援,不在朝上。

还有一星六科观政,远在外殿班列最末,听?得见却说不上话。

平白由人扛着桶往头上泼粪,当真?憋屈。

好在内殿新进士里还有一二中用的。

好兄弟被黑,粉头原疏第一个不认,那芝麻鼠胆瞬间充气成?虎胆。

他膝行出列,“陛下明鉴,不惑楼教的是不是异端邪说,学生最有发言权!

方大人诬告都编不像样,若我?等真?受逆党荼毒,今日岂能站在此处?更不可能得入陛下法眼?!”

言外之?意,他们是皇帝钦点?的三甲,如果他们有问题,那皇帝的脑子一样有问题。

心上人面前,黄五也不甘落后?,此时?据理力争。

“我?本白丁商贾,得中进士,便是从不惑楼入门书开始学起。

从教材详解到时?策热点?,学生亲眼?见着顾悄累句成?篇,能作?证的不止我?一人,方大人一句皆系逆党遗留,实乃无中生有,其?心可诛!”

有人打头,新进士里陆续有人站出来替顾氏帮腔。

其?中不少并非不惑楼学生,只是有幸在殿试前一窥不惑楼教案,就?此拜服。

“学生也曾研习过不惑楼书目,不曾见过大人所?说谋逆之?论。”

“学生以为,党争不应牵连文教。不惑楼并非书蠹只知钻营举业,私下还遵圣人言教,有教无类,与贫苦人家免费读写,实在不像大人说得那般不堪。”

“学生亦不信。”

“学生……”

肃肃朝堂,群臣大气不敢喘,新进士们慷慨激昂。

对比起来,老皇帝神色晦暗不明,倒显得过于冷淡。

“哦?”

他睨向方尚书,这一声压在喉头的“哦”字就?很玄妙。

老方一哽,突然不确定了。

他这“心腹”当得委实不易。

太子死后?,神宗心思越发难以揣摩。

原本他还能摸到的两三分,眼?下却是半点?都挨不着了。

不知帝王真?正意图,每一步便都如临深渊。

稍稍行差踏错一点?,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可他不得不铤而走?险。

实在是柳巍那厮无耻,临死也要拉他垫背。

顾命一事,若他没个交代,那方氏也就?走?到头了。

歙县方氏,原就?不是什么世家大族。

早年方家先祖随太祖起义,靠着血汗与忠心一步步从底层爬上来。

太祖登基后论功行赏,先祖受封,实现?阶级跨越,自此更是勤勉。

他一生不曾为亲属家眷谋求一官半职,天命之?年急流勇退,以伤病告老,回乡专心教导后?人恪谨读书,渐渐方氏入仕子孙多起来,家族兴旺,这才成?一方新贵。

先祖仙逝后?,方家交到他手中。

适逢高武两宗争位,他掐准风向说服全族暗里投了神宗。

至此,他平步青云,官至次辅。

方氏也攀至顶峰。阖族先后?出了七位进士,二十多个举人。

江南大姓,朱张顾陆,他们方家却能排在首位。

钟鸣鼎食之?家,诗书簪缨之?族,不外如是。

一朝跻身其?中,又岂甘就?此落败?

尤其?还是被柳巍那样一个匹夫绊倒。

方徵音不甘心!

何况……何况他任上确有瑕弊,难以开脱。

顾氏、泰王借湖北、江西?赈灾案,捏住他命脉分毫不让,如此就?休怪他先发制人!

“一间书楼而已,爱卿,杯弓蛇影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