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悄一愣,不自觉颤了一下。
谢景行亲了亲他额角温柔安抚。
“你想的没错,这毒亦出自太后之手。我不告诉你不是?隐瞒,而是?直到刚刚林焕才?确定。”
前朝的毒,之所以厉害,就在于?它能杀人于?无形。
在毒性彻底爆发前,饶是?华佗在世,也把不出中毒的脉象。
顾悄本?就体弱,混在虚浮的脉象中,尤其难以发现。
若不是?林家已经跟这毒打了数十年交道,一时还真察觉不了。
好在,时日?不久。
想到药液中混杂的那?丝污血,谢景行心中依然后怕。
“悄悄,你又替顾情?挡了一刀。”
他垂眸,定定望向顾悄,眼中一片冷意,“顾家与你本?就无养育之恩,当年他们弃你,也已斩断血缘羁绊。
这种事?,我希望是?最后一次。”
见顾悄一脸迟疑,他沉下脸。
冷凝的目光令顾悄生出几分惧意。
“十六年前他们续命,受益的本?就不是?你。
十六年后那?个残魂濒死,他们又因一己?之私,将现代的你无端扯入大?宁这个漩涡。
顾家亏欠你如此?之多,顾情?的人生,怎么还忍心叫你背负?”
顾悄叹了一声,回抱住学长。
血脉亲情?,哪里那?么容易割舍?
如果他只是?借用了原身的躯体,或许还能抽身,可他也继承了原身的记忆,十六年感情?融进骨血,早就断不了了。
他无法悬浮在世界之上,做一个无情?看客。
但他和原身能做的,好像都做了。
如果顾家真的只希望他做个合格的傀儡,那?他也做到了。
甚至他和原身,因此?两度殒命……
也足够了吧?
他的目光静静落在谢景行颈侧。
那?里的新肉不再突兀,指尖划过净是?温腻的触感。
但毕竟与原来不同。
或许京都之后,他是?该去过自己?的一生了。
因为他始终是?他,不是?原身,亦做不了原身。
想通这一点,他突然松快起来。
“学长,重点不该是?下毒的人是?谁?
我又是?怎么中的毒吗?”
这个问题似乎戳痛了谢景行。
他将脸埋进顾悄发中,嗓音低沉,“尚不确定,现在只知道,你身边有叛徒。”
“若是?顾家人,那?就是?埋了许久的钉子,不拿你下饵,顾准那?老匹夫恐逮不住人。
若是?你朋友,那?就是?我的失职,竟轻易叫人骗过,近了你的身。”
他显然气狠了,直唤岳父老匹夫。
顾悄听?得好笑,“原来学长急了也骂人。”
谢景行见他一脸的不以为意,甚至还企图转移话?题,气得狠狠咬住他耳廓。
“顾家并非悄悄的安身之所,我才?是?。”
“你不……嘶……”
顾悄才?开口,又被啃了一耳朵。
“这句话?不接受反驳。”
你不止是?安身之所,也是?安心之处。
算了,你不想听?,我还不想说了。
“好好好,学长说什么是?什么!”
顾劳斯眼泪汪汪,自此?直接放弃情?话?技能点。
腊月初七,谢昭终于?抵京。
京都好事?者?,不比南直小家子气,只看得到婚讯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