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令月光都逊色几分?的身体,现在几乎没一块好皮,晒伤合着?刀剑伤,有的愈合了,有的还?带着?暗红的痂。

怪他粗心,一直没注意到这厮刻意藏起的伤处。

眼见暴露了,谢景行索性大方任他看?个够。

他轻抚顾悄侧脸,笑得温柔,好似这些伤只是拍戏的妆化,不值一提。

“悄悄想摸摸也可以?,过几天可就摸不着?了。”

他并无夸张,这具身体体质特殊,受的伤虽不知凡几,但最严重的创口也不过一年就不见痕迹。

听在顾悄耳中,简直心痛得无以?复加。

这些年,他到底受过多少伤,才能如现在这般云淡风轻?

小心翼翼抚上伤处,顾悄嘴上却硬得很?。

“为了天下大同,学长?你连色相也一起牺牲了,瞧这破了相的,都不知道喊句疼吗?”

谢景行替他擦了擦眼角。

“以?前我不懂曹公浪漫,为什?么要叫绛珠还?泪。但这一世你这般好哭,我好似懂了一些。”

他眸光温软,“不疼,因为有悄悄替我疼、替我流泪,就够了。”

“你又鬼扯!这哪里能替?!”

一想到这人是为了护他才去涉的险,更是为他才来到这样艰险的时代。

哭包憋了一晚上,终是破了防。

他胡乱揉着?彻底失控的泪腺,“谢景行,杀我别?用?感情?刀成不?”

大滴大滴的泪珠落下。

砸在谢景行胸口,那些好了的、没好的,一度不觉疼痛的伤,骤然滚烫起来。

“好了好了!”

谢景行忙举手投降,“悄悄,我疼。”

不似休宁奢华的床帏里,烛火映上他瞳眸。

化了雪,碎了冰。

叫顾悄恍惚以?为,他们又回?到了曾经的盛世。

酒吧那次,谢景行也是这样,带着?伤,教训完他就生闷气上药。

“学长?,疼不疼?”

彼时回?应他的只有一声冷哼。

眼下他却仿佛听见学长?心声。

“嘶要是悄悄肯亲亲我,就不疼了。”

于是,他哽咽着?推他一把,含泪调侃。

“那是不是要我亲一下,就不疼了?”

谢景行垂眼,“这伤口太丑陋,悄悄要是为难……”

“呵”顾悄哭着?哭着?就笑了出来。

他挑三拣四,终于找准颈侧一块新肉,试探地舔了一口。

察觉到谢景行整个人难耐地一颤,他才嗷呜一口,在上头?又添一口新伤。

“这一下是警告你,以?后再不许拿自己冒险。”

他亲抚着?那些伤口,转移阵地至他心口,又嗷呜第二下。

“这一下是警告你,心里想什?么就要说出来,不许再叫我猜谜。”

他还?想整第三下,被谢景行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悄悄,第三下咱们下次清算行不行?”

喑哑粗砺的嗓音叫顾悄分?分?钟懂了。

他忍着?羞臊向下探去,“第三下,就……就算我的定礼。”

谢景行却按住了他。

亲了亲他眉心,语气里尽是克制,“可我舍不得。”

顾劳斯突然哭得更厉害了。

他咬住谢景行那张涂蜜的嘴,“第三下警告你,以?后痛也记得分?我一点。”

“嗯。”

谢景行将他扣进怀里,低低应了一声。

我在佛前曾有三愿。

一愿世清平;二愿君长?健;三愿岁岁与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