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沈宽还能睁眼,定然要绝眦欲裂。

因为这人不是旁人,正是玉奴。

少?年仍是那副怯懦模样,战战兢兢跪下。

泰王啧啧摇头,“本王本想自行上场,但样貌实在无法回春,只得绑了这倌儿来。

后两场便是他?代?笔,只是我也没想到,他?竟还能给我整个解元回来……”

倌儿?

房考李冶两眼一黑。

亲自荐解元卷、对第?三场策论赞赏有加的副主考高邑,脸色也是花红柳绿好不精彩。

满场正经?生员,连一个小倌都?拼不过。

全场南直官员,从上到下,无不脸疼发胀,无颜面对京都?来使。

泰王幸灾乐祸一句,“这事,确实值得大家反思……

我们的教育,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显然,他?同?顾劳斯厮混久了,很是会了些现代?官腔。

开完嘲讽,他?言归正传。

“为了方便查探,我与监临、提调打点好,顶了顾悄号舍的差卫。

正因为身份方便,才叫本王看清头一场那几个小子倩代?的行径。

于是本王好心,干脆如他?们所愿。

第?二?三场也学他?们,顺来方白鹿余下白卷,代?写一份答卷夹进顾悄卷子后头。

可?惜这小兄弟到底不如广德案首,作不完两卷,顾悄那份只得个残章。

弥封官重新理卷,将方家三份抽出合订,而顾家小子的,直接判作白卷。

其实本王也留了破绽,便是每一卷,首页是方家卷纸,后头署的还是顾悄名字,但凡卷官仔细些……也闹不出这等乌龙!

不过,这场最叫本王意外的,还是路上随便抓的一个小子,还是个贱籍,二?三场笔走龙蛇,竟能直接入二?位主考的眼。

也不知是评卷的水平太差,还是这倌儿的水平太好呢?”

柳巍轻轻瞟了高邑一眼。

高邑已经?恨不得以头抢地、自裁谢罪了。

“所以,方白鹿的解元,竟是诸多巧合之?下的因缘际会。

这到底算有罪,还是无罪?”

朱大人登时犯了难,这科举史上,也没有这样的先例啊。

谢太傅淡淡道,“舞弊并?非只限本人奔走。

凡父母、亲属代?为疏通打点,一视同?仁,朋友自然也一样。

更别说这沈宽还是假借方家权势胁迫他?人,方白鹿难辞其咎。

锦衣卫听令,务必将方白鹿缉拿归案,一并?送京听判!”

这才半个时辰,白卷解元案就真相?大白。

顺带还料理了两件案中案,谢太傅这效率,着实令人心惊。

最后,老大人语重心长总结陈词。

“若真说舞弊,沈宽通关节有罪,刘兆倩代?有罪。

难道尸位素餐、推波助澜的诸位,就无罪吗?”

一众内帘、外帘官被?问得心虚气?短。

生怕谢太傅下一句就是将他?们全部押解回京听候发落。

神宗的发落,那基本就是要剥脑壳!

还好,谢太傅直接进了第?二?阶段。

他?一边令人去提第?二?波当事人,一边过审。

“至于这位监生状告的贿题一事,柳尚书可?有话说?”

“无稽之?谈。巍不屑辩驳。”

柳巍什么都?没解释,只提及一件陈年旧事,就叫梁彬的揣度不攻自破。

“巍年轻时,眼里不揉沙,行事也不留余地。

当年顾氏有一后生,与巍交好。只是巍无意中发现,此人牵涉谋逆,巍当即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