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哇,你也听到?了, 爹爹奉旨马上要去查办湖广、江西。你也知道, 那处三司上下要员早被杀了个干净, 毁尸灭迹得如此利落, 一看就是专业的,哪里?还查得出?东西?”

他一拍大?腿, 面露愤愤之色。

“唉,方徵音那老匹夫,见不得我一点好, 死也要拉着我垫背。”

“你爹我啊,泥菩萨过?江。”

他长吁短叹,阴阳怪气,“这时候,管他什么太子、泰王, 可都顾不上咯。”

顾悄:……

他幽幽道,“娘不在, 我就不是你手心里?的宝儿了吗?”

顾准被麻得虎躯一震,连连摆手。

“你已是谢家?的宝, 身份贵重,爹可捧不动你了。”

这不是宝,是秤砣吧。

顾劳斯宽面条泪。

他爹似是嫌他不够苦,抻着胡子继续扎铁。

“神宗膝下皇子,在他跟前得脸的,早先都斗死了;

不得脸的,差不多也被太后?、陈皇后?搓磨死了。

孙辈也所剩无几。

明孝的嫡长子生来带疾,不及弱冠就去了,余下三子,或资质平庸,或年?纪尚小。

以他年?岁,自知国不可无储。

明孝突然失踪,就算他想?在太孙里?再择一人培养,可光阴等不得,朝臣也等不得。

眼下神宗境地,兜兜转转竟与?当年?高宗一样。

他宁枢一脉,竟再也挑不出?一个合适的继承人。

若我猜得不错,当下他最好的应对之策,就是推出?你与?宁昭雪。

用愍王一系一明一暗两个靶子,引谢家?、陈家?与?我等旧臣,斗个难分难舍。

如此他坐收渔翁之利。

若是太子得归,便可一举为他清外戚、除权臣、肃清逆党;若是太子回?不来,他亦能另选顾命,互为掣肘,以保幼帝顺利掌权。

所以泰王只是个开始,还有的是麻烦在后?头。

儿哇,路既是你自己选的,怎能撞一头就哭着回?来找爹呢?”

老大?人说完,无情负手,留他一个绝情的背影。

只是那脚步松快,有一种溢于言表的快乐。

“谁叫那时你为了谢昭,坚决不做爹爹的快乐小狗呢……”显然老父亲是被他伤狠了。

顾劳斯悔不当初,尔康手挽留。

“爹,让你犬子再选一次好不好?!”

“晚咯,儿砸。”

他到?底心疼傻儿子,临走还是不吝秘传一计。

“琰之我儿,名利场中,瞬息万变。爹授你一句万能宝典人傻,就以不变应万变!”

“遇事多想?想?,你有什么,人求什么。

假以人求,守你所有,如此而已。”

顾劳斯如有所悟:我空有满腹才华。

这意思是叫我认真办学……吧?

才怪!

那也要办得成才行?。

瞪着不依不饶追到?集训营门口的泰王,顾劳斯一整个不太好。

安庆百名考生,来自一府六县各学。

包吃包住包教学的冲刺集中,哦不,集训营,首先要解决的是,上哪找个大?院子,能一口气塞下这么多寄宿生。

还要一并解决学生衣食住行?与?笔墨文房。

有一说一,山里?出?来的县学生,大?都两袖清风、一身补丁,真的怪穷的。

原本万佛寺后?院就挺合适。

方丈一听要振兴文风、助力本地学子应考,十分慷慨表示场地不收费,饭食寺里?斋堂可一并提供,只要按人头缴些米粮便好。